簡王府裡外都已經掛上了紅色的燈籠和白綾,代表家有喪事。
她必然要為君家留下一條血脈。
夜更濃了,也更深了……
她喉頭髮緊,說不出話來。
在她心中,簡王一向是戰無不堪的,是北境最強大的保護者。
端木緋的迴應是直接上了舞陽的朱輪車。
端木緋悄悄地拍著君淩汐的背,一下接著一下,她的眼眶也紅了,那種酸澀的感受伸展至四肢百骸。
這才幾天冇見,君淩汐彷彿又瘦了很多,眼神惶惑,彷彿是曾經支撐她的支柱頃刻崩塌了,眼底失魂落魄的。
她心知對於簡王府而言,簡王戰死還不是最差的成果。
還是她太藐視戰役了嗎?!端木緋望著窗外那灼灼的驕陽,耳邊嗡嗡作響,感受幾近透不過氣來。
此時現在,哪怕是茶盅放上方幾的碰撞聲、衣裳摩擦的窸窣聲以及門簾微微閒逛的聲音都是那麼清楚。
“王妃。”
即便簡王妃表示得再平靜沉著,端木緋也能猜出她現在必然不好受,丈夫戰死,兒子現在還在北境,下落不明……
一起上,兩個女人手牽動手坐在那邊,誰也冇說話,隻剩上馬蹄聲和車軲轤聲反響在耳邊。
舞陽看著簡王妃,眼眸幽深,率先開口道:“王妃……節哀順變。如果有甚麼本宮能做的,請固然說。”
對她而言,簡王也是一名值得尊敬的長輩。
君淩汐忍不住轉頭朝正堂方向看去,眼眸烏黑幽深,蒙著一層淡淡的水汽。
端木緋這才如夢初醒。
端木緋和舞陽一起給上首的簡王妃請了安。
君淩汐覺得是母妃想靜一靜,趕緊起家應了,帶著舞陽和端木緋出去了。
管事嬤嬤恭敬地把舞陽和端木緋引去了王府的正堂。
她的耳邊俄然想起了君淩汐在姑蘇的白雲寺為簡王求到的那支簽:
君淩汐又抱了抱端木緋,情感開端穩定下來。
此時現在,再多安撫的言語不過是空乏。
外書房的大丫環也冇催促她,府中那個不知四女人最得老太爺的看重,哪怕這書房裡有甚麼奧妙,對於四女人而言,那也不是甚麼奧妙。
出了正堂,穿過正堂前的青石磚天井,火線是一方龐大的麒麟照壁,上麵雕鏤的麒麟張牙舞爪,威儀不凡。
簡王妃沉默了半晌,才道:“感謝至公主殿下的美意。”
端木緋抬手給她理了理鬢髮。
在這類環境下,簡王妃怕是度日如年,如同在火上煎熬著。
王府中溫馨得出奇,明顯陽光燦爛,卻給人一種陰沉蕭索的感受,府中的下人們一個個都低頭沮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