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憲左手拿起了茶杯，內心感覺妥當極了，暗歎著：還是孫女知心啊，不似這男孩子，木訥得很！
即便封炎表示得再靈巧，在端木憲眼裡，這都是一頭狼，一頭會悄悄溜進自家後院，覬覦自家四丫頭的登徒子！
如果去了北境媾和有功，天子當然會把這功績記在端木憲的頭上；如果他稱病不去北境，天子多少會思疑他的忠心，思疑他是真病還是假病。
書房裡隻剩下了這一老一少。
因為國喪，他穿戴一件素雅的月紅色繡鯉魚直裰，少了幾分常日的儘情張揚，多了一分高雅。
而他，不想看著端木憲白丟了性命，不想看著蓁蓁再次為了落空親人而難過。
端木憲眼睛一亮，按捺著心口的衝動，又不想讓這臭小子太對勁了，做出一派淡然，隨口應了一聲，接過那摺扇，看似“隨便”地放在了身前的書案上。
“……”
“端木大人摔馬了！”
端木憲怔了怔，感覺此人老了，就開端忍不住回想起過來往。
“……禮部尚書林英桐與皇三子一同前去北境，本日馬上解纜！”
“祖父。”封炎笑嗬嗬地對著端木憲作揖施禮，一副恭敬的模樣。
封炎這輩子可冇少被人這麼看，天子都不能讓他擺盪分毫，又何況是端木憲呢。
封炎冇有再說話，接下來就是端木憲本身的挑選了。
端木憲把茶盅往嘴邊湊了湊，畢竟還是冇沾唇，就放下了，目光再看向封炎時，眸色幽深了幾分。
岑隱應了聲“是”，然後道：“臣方纔傳聞，摔得連骨頭都折出來了。”
封炎慢悠悠地端起茶盅抿了口茶，端木憲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幾分核閱的味道。封炎在這個奧妙的時候跑來找本身總不會真的隻是為了送這把扇子吧。
這讀書人最在乎本身的右臂，端木憲又如何能夠冒這類風險……
封炎走後，端木憲又單獨關在外書房裡好久好久，乃至連端木珩和端木緋也冇見。
對於北燕人，最為體味的當然是鎮守北境多年的簡王父子……不對，另有鎮北王府。
好一會兒，看著窗外的天子纔開口道：“阿隱，你感覺朕該讓誰代替端木憲去北境？”
天子的口諭既然下了，那就是一錘定音，林英桐不去也得去。
端木紜、端木緋和端木珩看著端木憲的斷臂，皆是神情龐大，好一會兒，都冇說話。
封炎也冇賣關子的意義，放下茶盅後，就直接道出了來意：“祖父，您如果不想去北境，不如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