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她分開時，明崇隱龐大的神情如同安靜的海岸出現了一絲波瀾，似笑非笑道：“你如此天真，我又怎捨得在騙你？”
“大人請先喝一杯，再聽小女槍彈奏也不遲。”褚雲穿戴一件蜜合色的紗羅所製成的長裙，頭上的輕紗用一支嵌花垂珠發鏈所牢固，纖細如藕段普通的手腕上帶著幾對絞絲銀鐲，她的手上正捧著一隻琵琶，琵琶的末端嵌著一顆燦爛奪目的紅寶石。她款步向男人走來，又順手將他杯中的酒倒滿。
尉遲善的唇角暴露了一抹輕視的笑容，看著坐在閣樓上喝酒的男人，淡淡地說道：“你瞧見冇有，那是給事中程襄，雖是五品官員但每日上朝謁見，可彈劾官員、監察六部，故而事權甚重，不過他卻有一個癖好，那就是愛好胡姬。”
“大人請留步，美酒還未飲完怎能拜彆？”少女的聲音如同黃鶯出穀，又好似珠落玉盤普通動聽。
閣樓上，給事中程襄見尉遲善到此，又知本日茶酒錢是他付的錢，作揖道：“大司馬，多謝您本日的美意接待，不過期辰也不早了我也該歸去了。”
“這胡姬長相甚是淺顯。”程襄甚麼樣的胡姬冇見過，隻是本日這胡姬，卻冇有昔日的氣質，雖穿戴胡人的服飾，容顏娟秀，但少了幾分胡姬的神韻。
“是甚麼樣的詭計，要將百口都纏累出來？”褚雲凝睇著他，她從冇有想到在他身上會產生那樣的事。
尉遲善冇有帶秦戢，也未曾帶任何一個侍衛，隻是雇了一輛馬車，便往胡人街跑去。建康城中，專門設立了一條胡人街，那些胡人在此混口飯吃或是以賣藝為生，又或是開些胡人酒坊。詩中曾雲“幽州胡馬客，綠眼皋比冠。”這倒是能讓褚雲設想出胡人的模樣，不過提到胡人，還要說到這些在胡人街上開酒坊的胡姬，她們貌美膚白，柔滑豐盈，更首要的是她們能歌善舞，自漢時就有提到過：依倚將軍勢，調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春日獨當壚。可想而知胡姬的仙顏，在當今也算是流行一時。
程襄的雙眼逗留在她的身上，笑眯眯地鼓掌道：“甚好！”不知為何程襄喝下了酒後，便愈發癡傻了起來，他目光一刻不離地留在褚雲身上，打量著她操琴的姿式，讚歎道：“美好，實在美好！”
尉遲善嘲笑：“你就是如此看我？”
明崇隱臉上的神采悲喜難辨，過了好久，他道：“因為一個奧妙。”
“若我懺悔了呢？”何人不知他尉遲善的性子，他就是霸道喜好將人踩在腳底，喜好看著彆人跪地告饒，或許他以為豪情亦是如此，他非要讓她人服軟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