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趴在姐姐懷裡,看著一臉焦灼不安的徐太太,和莫名其妙、一臉委曲的六哥,下巴在姐姐肩膀上抵了幾下,“姐姐,我想和六哥玩華容道。”
“一家人?我呸!”鐘嬤嬤啐了一口,“你拿他們當一家子,他們拿你呢?如果也當一家子,你也不消愁這些了,是不是?你這熱臉貼的是冷屁股,可冇意義。我早就說過你,甚麼一家子兩家子,我奉告你,這一家子,就你,一小我,纔是一家子,就是那兩伉儷,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李縣令忙點頭,“還是山哥兒想的殷勤,疇昔看看。”
李夏從她阿孃看到她姐,再看到她哥,又從她哥瞄到垂手站在門口,急的亂擠眼的洪嬤嬤,內心一聲接一聲的長歎,她這一家子啊!
徐太太和李冬你一眼我一眼的瞄著滴漏,李文山也是心不在焉,李文嵐是最渾然無知的一個,爬到榻上拿了本身描的字,往李縣令麵前送,“阿爹你看我明天寫的字,我明天多寫了五篇,還多背了兩課書,阿爹你看看。”
李文山和李縣令一前一後出來,天已經黑透了,冷風習習,桂花的香味兒時濃時無。
李縣令又氣又笑的看著兒子,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下,“要學人家聽壁角是吧?瞧瞧你,越大越長歸去了,調皮。”
鐘嬤嬤又打了個酒嗝,一聲長歎,“我跟你說,這世道不是個東西!我們,下九流,都不如,賤籍,奴兒!再如何都是輕賤人,隻能往下,往上,我跟你說,上不去!底子就上不去啊!
“你真籌算把他家姐兒送到王同知府上?”楊婆子聲音往下壓了些。
“好好好!”李縣令接太小兒子的描紅,攬著他坐在懷裡,一個字一個字的指導,“這一筆要往下壓,嗯,這幾個字不錯……”
李文山的心提了起來,倉猝轉頭看向阿爹,李縣令眉頭微蹙,站著冇動。
“先用飯吧,菜都要涼了。”這一通打岔,徐太太根基平靜下來了,瞄了眼滴漏,給李縣令盛了碗湯。
看著李縣令和李文山出了門,徐太太原地轉了幾個圈,抬腳就想跟疇昔,被洪嬤嬤一把拉住,“太太,您可不能……六哥兒明天寫的字,六哥兒要哭了,你從速替六哥兒看看他明天寫的字,冬姐兒去廚房瞧瞧,算了,冬姐兒還是照顧九姐兒吧,我去廚房瞧瞧。”洪嬤嬤的安排還算清楚。
“明天讓人去買隻扒豬頭,再買些羊羹返來。”李縣令叮嚀了兩句,轉向李文山,剛要張口,又從速調頭看向李冬,“冬姐兒先說,想吃甚麼?另有山哥兒,跟你娘說,明兒一起買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