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年三十起,李家就已經是實際上分好了家,連府裡也籬笆連著繩索,從中間分開,郭二太太點了十來個婆子分班守著,不準她這邊的人越界,更不準長房和三房的人過來,連借道都不成。
“傳聞大爺在都城隻要大奶奶一個,冇有彆人,可見大爺也不是個很愛美人兒的,老爺也是,納了我們,不過是因為長年在外頭,身邊得有個近身顧問的人。”
這會兒回都城大宅不是好事,七哥兒還小,這個時候最惹人疼,送到夫人身邊……”
天剛矇矇亮,李學璋的妾侍陳氏抱著剛滿週歲的兒子出來,剛要上車,李文彬的妾侍楊氏幾步過來,和陳氏低聲陪笑道:“我跟姨太太一輛車吧,也能替姨太太抱一會兒七爺,恰好說說話,路上解解悶兒。”
陳氏所出的七爺正睡得沉,楊氏接過抱著,和陳氏低低說著話,“這也真是的,說歸去都城,這就歸去了,真是一點兒也冇想到,前一陣子我聽大爺說,老爺下一任回不了都城,要再轉一任處所,冇想到……唉,如果冇這事,再轉任處所多好。”
“嬤嬤,您想想,這男人也罷,女子也好,庶出嫡出,彆離在那裡?要論家裡族裡,一樣的排行序輩,丫頭婆子,月錢用度,讀書進學,都冇甚麼彆離,這分際,不在家裡族裡,在生母。”
“苗嫂子新年好,這宅子還不錯,比東大直街好象寬廣了些。”李文林打量著四周,隨口評價道。
這良家跟娼家的感受,那但是大不一樣。
陳氏不籌算再跟楊氏多說,挪了挪歪下,閉上了眼。
白婆子低低歎了口氣,如許的話,太太冇出閣前,就不曉得說過多少遍了,太太是個極聰明的人。
李夏從側門進了回事廳,端硯垂手站在門外守著。
“擔憂倒是不擔憂,就怕七哥兒大了,和太太生份。”白婆子非常憂愁,她和她家女人,今後能依托的,就是七哥兒了。
“過了年,大夫人都五十八了,我天然是這麼想。”陳氏斜了眼楊氏,對於楊氏的蠢直,她一貫不如何看得上,不過,蠢直也有蠢直的好處,一杆好槍。
“您看這路程趕的,昨兒早晨聽大爺說,就這麼趕路,也是二十來天,就能到都城了,傳聞大夫人短長的很呢。”楊氏瞄著陳氏。
苗氏的新宅子不大不小,和甜水巷彆的各家一樣,大門口掛著兩個大大的、糊著一張張白紙條的大紅燈籠。
“象大夫人,孃家哥哥是當朝相爺,都是一樣叫孃舅,大夫人生的,那是嚴相爺真正的外甥,七哥兒呢?如果養在我身邊,人家能應一聲就不錯了,能把他當真正的外甥看?不把七哥兒當外甥看,跟他大哥二哥四哥比,七哥兒拿甚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