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子的人站的腿都酸了,上房簾子掀起,端硯出來,笑容溫婉謙恭,先衝世人團團見了禮,“我們女人說:諸位嬤嬤辛苦了,都請出去吧。”
紅繩絞在臉上,一陣陣刺痛,不等刺痛坐實,滾熱的雞子就按上來,一陣說不上來的舒暢感受在臉上放開,這份刺痛和舒暢的緩慢的瓜代,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這男人要納妾,她跟不跟在身邊都得納,這如何能怪得著她婆婆?老邁媳婦是個胡塗人。唉,”霍老夫人歎了口氣,抬手在徐夫人胳膊上拍了幾下,“你阿誰大嫂,就是看著光鮮,真論這日子,她可比不上你,比你差得太遠了,唉,也是個不幸人。”
李夏躊躇了半晌,看向端硯道:“請八姐姐出去講說話兒吧,我有點兒……怕。”
“這一次不可。你不能跟著,我冇法帶你。”老衲人轉回身,看著孔殷中透著驚駭的弟子,微微閉了閉眼,頓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你就在這裡等著吧,三天,比落第三天,等不到我……或是,比及了甚麼,你就曉得了,你就曉得該如何做了,好了,放手吧,到時候了。”
和尚鬆開手,直直的跪著,看著老衲人行動遲緩的出了地盤廟,往萬勝門疇昔。
秦王站在二門裡,看著流水般一抬抬出去的嫁奩。金拙言掉隊半步站著,看著那些明滅刺眼的嫁奩,卻有幾用心不在焉。
老衲人站起來,表示和尚將水倒到他手上,漸漸淨了手,再用手接水,一下一下擦在臉上。
一抬抬嫁奩流進秦王府,二門以內,阮夫人統總,和長沙王世子妃唐夫人一起,安排王府內諸事,王府的總管事婆子們各司其職,看著一抬抬的傢俱抬進院子,擺放進各屋。
李夏深吸了口氣,幾個婆子笑起來,放下銅鏡笑道:“時候還早,女人還能歇一會兒,丁家二奶奶她們在外頭呢,女人是睡一會兒,還是叫她們出去講說話兒?”
“咳,”陸儀拳頭抵著嘴,先用力咳了一聲,儘力顯的若無其事道:“是,王爺不消親迎,這是禮部製定的,本來禮部是擬了親迎,厥後是皇上發了話,皇子都冇有親迎的理兒,王爺應當對比皇子,這個,前兒跟王爺稟報過。”
陸儀兩根眉毛一起挑的老高看著秦王,金拙言乾脆笑出了聲,“明天就嫁出去了,就一天了,多少年都等了。”
李夏坐在榻上,端著杯茶漸漸抿著,看起來非常安然閒適,見諸婆子都出去了,放下杯子,坐直,衝站了滿屋的婆子微微欠身笑道:“煩勞諸位嬤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