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滿眼笑意的看了李文山一會兒,撚著髯毛,笑起來,笑了一會兒才答道:“你大伯為人謹慎,這是好處,不過,偶然候,就不能算好處了。
“你纔多大?彆管朝局了,先把這兩浙路理一理吧。”秦王不曉得想到甚麼,聳拉著肩膀,回身坐到陸儀劈麵,端起剛纔那杯茶,抿了一口。
明濤山莊後園,小山上的暖閣裡,秦王站在窗前,遠眺著波光搖擺的湖麵。
湖裡,船孃們正撐著劃子,清理湖中殘存的枯荷殘藕。
五哥兒這事措置的好,不曉得是秦慶的點撥,還是他本身的主張,也不曉得他如何跟王爺說的。明天他冇在書院,也不在橫山縣,他能去哪兒?說不定,在明濤山莊呢,王爺把他護起來了。
李文山看著神采鎮靜的秦先生,想著李夏的話,遊移著問了句,“大伯,也是太子一係的嗎?”
金拙言站在他身後一兩步,神情冷峻,陸儀坐在暖閣門口的茶桌旁,用心焙著塊茶餅。
書院每半個月休沐一天,半個月後,休假日,秦先生接了李文山出來,和他一起沿著西湖逛了半圈,在一家清幽溫馨的茶坊裡坐下說話。
“冇事兒,林哥兒跟老二一樣,本來就是個冇出息的,明紹平跟他從小熟諳,曉得他不聰明,不會怪他。
你看看這孩子,這麼大點,這心眼多的,他運道又好,今後出息必然不成限量,也難怪秦慶這會兒就一頭撲上去了。”
“江娘娘也是明州人。”聽秦先生說到明州,李文山立即接了句。
“……邸抄上,都是些灰塵落定的事,這一陣子,你大伯常常讓人捎信兒過來,比來朝中有些不大不小的變動,計相金延智乞了骸骨,他也確切年紀太大了,過了年就七十有六了。太子薦了趙長海,金相附議,這計相,約莫就是趙長海了。”
這回,你大伯能領到這江南東路轉運使的差使,明尚書是幫了大忙的。
“趙長海本年四十九歲,永嘉七年進士出身,少年得誌。趙家是明州數一數二的大商家,家裡有兩三支海船隊。也是以擅理財賄著稱,這計相,他擔得起。”
“阿爹說,明振邦找過他三四趟了,對計相這個位子勢在必得。”金拙言聲音降落,透著股子惱意。
秦王問的孃舅,是金拙言的翁翁金相,金相以老成慎重,暖和公允,從不為私著稱,有甚麼意義,約莫也不會奉告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