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不測的是，不止是詠陽和傅雲雁在五福堂裡，雲城長公主也在。
櫛風園是王都的一間茶館，是那些文人學子堆積最多之處，他們常常在櫛風園裡吟詩作對，議論時政，很有指導江山的架式。
一個墨客扯著嗓子怒道：“有文書又如何？！先帝還不是為鎮南王府和今上所逼才下了旨，朝堂高低那個不知？！”
本日雲城特地來見詠陽就是為了原玉怡的婚事，想和詠陽籌議一下嫁奩的事，畢竟是遠嫁，又是嫁去南疆，本來她給女兒在江南置的地步，恐怕不太合適……
詠陽鋒利的眼眸中有些龐大，也有些欣喜。
當初，詠陽並不同意用迂迴的體例引韓淩賦入套，而是建議直接派錦衣衛抄了韓淩賦的府邸便是，屆時天然能拿到證據，但是太後分歧意，說朝堂和官方本來就對新帝是否正統有所思疑，不能再汙了天子的名聲。
南宮昕看著利成恩遊移的眼神，心中不屑，冷聲道：“按製而論，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今上乃是皇嫡子，本來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按禮而論，今上乃是先帝親身下旨所立之太子，告祭了六合、太廟、社稷，統統文書典禮都有禮部登記在案，有朝堂百官為證。幾位在理無據，就在此大放闕詞，妄議天家，真是白費你們寒窗苦讀！”
現在，大堂中的幾個墨客正在群情涇州的黃巾軍，有人說該招安，有人說亂臣賊子，自該剿除，方能以儆效尤如此。
不過，詠陽當然還是留了一條後路。
韓淩樊眉宇間的皺褶更深了，腦海中一片茫然。
“利兄真是清正，敢言人所不敢言！”那藍袍墨客兩眼發亮，慎重地對著利公子作揖。
先帝的幾個兒子，確切是今上的氣度最為寬廣！
這還是韓淩樊第一次如許果斷！
韓淩樊感覺額頭模糊抽痛，站起家來，走到窗邊，看著天井中細雨如絲如縷地飄落著，淅淅瀝瀝，就如同那一條條剪不竭理還亂的愁緒，冇有絕頂。
櫛風園在城南最繁華的號鐘街上，在前次恩科期間韓淩樊也曾和南宮昕、蔣明清一起去過那邊，時隔四年，櫛風園對韓淩樊而言，還真是有幾分熟諳而又陌生的感受。
“倒置吵嘴，大放闕詞！”南宮昕憑欄而立，目光冰冷地俯視著利成恩。
韓淩樊不欲再言，撣了撣袍子，甩袖道：“阿昕，阿清，我們走！”
三月的北方總算是有了春意，春雨霏霏，津潤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