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身上的血肉早已經腐臭,天然也就看不出骸骨的麵貌與春秋,頭骨上一對黑洞洞的眼窩彷彿在無聲地凝睇著世人。
官語白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雙手的指尖狠狠地掐進了掌心,等再睜眼時,他就已經規複了安靜,又是阿誰沉著淡然的官語白。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謝一峰身上時,都是赤紅一片,眼睛冇法節製地瞠大,此中有不屑,有仇恨,有熱誠……他們官家軍俱是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的好男兒,卻出了這麼一個卑鄙小人!
父親,我終究找到母親了!
他嘴巴動了動,病篤掙紮道:“少……少將軍,您是不是對末將有甚麼誤……”
這時,官語白也泡好了第二杯茶,不緊不慢地捧起了茶盅,每一個行動都是說不出的文雅。
謝一峰的麵色難堪了一瞬,他來是想看看官語白對他的態度會不會有所靠近,想親口說他這一次居功至偉,卻不想官語白對他彷彿還是不即不離,帶著幾分冷酷……
……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地把謝一峰的胳膊鉗住,謝一峰驚駭地大呼了起來:“少將軍,西夜另有二王子在逃,莫非你就不想知……唔……”
這就是母親!
窗外,突然響起白鷹宏亮的鷹叫聲,它振翅從枝頭飛到了窗檻上。
謝一峰格登一下,模糊感受官語白的語氣、神態有些不太對勁。
謝一峰麵色灰敗地苦笑,身形踉蹌,彷彿隨時就要倒下一樣。
兩人不由都看向了禦書房的方向,幽幽地歎了口氣……
既然官語白全都曉得,為甚麼一向啞忍不發地比及了現在?……莫非是為了夫人的骸骨?
朝陽在東邊的天空冉冉升起,輕柔地灑在了山崗上,構成一片赤紅的赤色……
這還是他五六歲時玩皮,纔開端練武,就上房揭瓦,母親怕他失了分寸,特地奉告他,讓他引覺得戒……
誰也彆想騙過他們官家軍的少將軍!
官語白獎懲清楚,以本身的罪行,罪無可恕!
他的話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官語白目光淡淡地看著他,雲淡風輕,如同一個儒雅的文人墨客,卻不由得讓謝一峰遐想起當年……
官語白收回視野,視線半垂,叮嚀道:“替我去找一個棺槨,我要把母親的骸骨先運回西夜都城。”
他話落以後,立即就有兩個目光鋒利、身穿簡樸青袍的髙壯男人行動輕巧地出去了,他們都冇有穿戴南疆軍的盔甲,他們都是官家軍的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