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笑笑，“你跟了我幾十年，肚子裡有甚麼彎彎繞繞，你當瞞得過我？”
“賤人！”看著四週一乾丫環都木然的站著，像木偶一樣，她更是肝火中燒。
“好了，你不消在這兒服侍了，下去吧。”
老太君又是一陣長歎，“固然當初是因老祖宗插手才粉碎了柔兒和卿兒的婚事，但不管如何，我畢竟毀諾在前，哪怕他日地府之下，也無顏見昔日仇人啊。”
韓嬤嬤繞到她背後，邊給她按摩邊笑道：“太君心如明鏡。”
過了一會兒，大夫人順了順胸中那口氣，才道：“你姨母何時會來？”
“娘，你這性子該改改了。”
“都走了？”
“罷了罷了。”老太君點頭打斷她，“你的意義我明白，隻是…”
老太君搖點頭，“當年你是一向跟在我身邊的。柔兒那丫頭，恭謹賢淑，知禮孝敬。若她能為卿兒之妻，也不會有這些事兒了。”
韓嬤嬤頓了頓，欲言又止。
韓嬤嬤道：“奴婢不敢僭越。”
老太君笑著搖點頭，“你這小嘴更加甜了。說吧，到底是甚麼事？”
秋明蘭從速製止她，“娘，你小聲點。沈姨娘現在不是外室，是爹納的妾室。這話如果被爹和祖母聞聲了，又得不歡暢了。”
老太君重新躺下去，半閉著眸子。
韓嬤嬤抿唇淺笑，“太君眼明表情，奴婢可不敢在太君麵前故作深沉。”
“哼，黃雲舒阿誰賤人，整天一副狷介的模樣，我倒真冇想到，她也是個伶牙俐齒的。”大夫人氣得雙眼發紅，恨恨說道。
――
“有甚麼話就直說。”老太君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那就好。”大夫人嘴角勾出出冷翳的弧度，“看我此次如何清算沈氏阿誰狐媚蹄子。”
“也不知老太君如何想的，好歹明玉但是她的遠親孫女，竟比不過一個外室養的女兒。”
老太君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絲淩厲之色。韓嬤嬤立即低頭，“奴婢僭越，請太君恕罪。”
“三夫人道子和婉，應當不會…”沉香想說甚麼，被老太君揮手打斷。
韓嬤嬤趕緊道：“老太君福壽安康，定能長命百歲，怎的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老太君感喟一聲，“家和萬事興啊。”她搖點頭，“她們兩個爭了這很多年，自老祖宗去後，衝突更是日趨趨升，何時纔是個頭啊。”
“是。”
“此次算她們交運，下次看我如何對於她們。”她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