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恒之從未像現在如許感覺失利，身為男人，他護不了妻兒。
謝霆錯愕不已。
謝雯又瘦又弱，若去了膠東，亦不會活得太久，說不得在途中就會喪命。
錢武所為誰不說狠，但很管用，起碼如此一來，那些縣令世家的人一個比一個乖，狠不得舔錢武的腳丫子來保全性命，更是將自家仙顏的女兒送去奉迎，隻求能保住家人。
改朝換代，不在有前晉，也不會有前晉的江南世家存在。
謝雯看著一邊的大姨娘，“阿秀，可要隨我分開，你本就是婢女。”
五姨娘嫁人了，她又過上了好日子。
謝霆回過甚來，“朝廷關你們三年，就是等你們悔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錢武滅了金陵孫家、姑蘇王家、錢塘盧家……”
能有家人討情挽救於危難，這是一種依托。
謝雯對兩個女兒道：“給你們的父親、長輩磕一個頭，今後以後再不能見。”
母親謝雯更因牢裡的潮濕落下了隱疾、風寒腿，餘生都得受此痛苦。
他們以為的劫數，與其他幾家比起來，竟還是好結局。
謝霆不再說話，而是伸手扶住謝雯，“二妹，我們回家。”
“這些家統統二十歲以下女眷送入官樂坊為妓，十五歲以下男丁閹為內侍，十五歲以上的男人儘數斬首，二十一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女眷送入虎帳為妓，三十歲以上者貶為官奴，且為妓者世代為昌，為奴者世代為奴……”
如許的究竟，不得不令他們惶恐。
謝霆陰沉著聲音。
莫赦之抱住牢門上的雕欄，“謝霆，我是皇後的表兄，你與皇後捎句話，我們錯了，求她賞我們做良民，我們做良民……”
其間一個小女人從人群裡奔了出來，“我姨娘又嫁了富朱紫，她為甚麼不來救我，為甚麼？她不是說她最疼我，說我是她的命、是她的統統。”
謝氏看到如許的mm，悲從中來。
莫恒之抬頭而望，“莫效之、莫則之，是你們害我福州莫氏。如果不是你們，父親如何會與北燕抵當……”
謝霆捂著嘴，令侍從遞過筆墨，“莫恒之，你且寫了和離書，我謝家再為你們辦理一番，從燕京到膠東，路途悠遠，我們儘量讓你們一起少刻苦頭。”
“我是瘋了，他娘臨終前，我承諾照顧好他的。但是，他要去那邊刻苦，就算是做寺人，也比去那兒好，起碼在宮裡不缺吃穿，我寧肯讓他入宮……”
她悔怨嫁給莫恒之了。
當年還覺得是好良緣，誰曾想到走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