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傷還跑來做甚麼?”
這一點沈漸信賴觀象有這類本領。
天後斜倚窗邊,目光眺望窗外,喃喃說了一句:“明天會是一個好氣候。”
天井樹影間,偌大太子府空空蕩蕩,既無人聲,也無人氣,明顯是朱柱翹簷,畫金描銀的豪侈地,看上去卻滿目蕭瑟。
儲物寶貝是彆在髮髻上的玉簪,晶瑩剔透,雕成龍形。
天後道:“如果我砍了他的頭,初雪會不會今後再也不進宮來陪我?”
沈漸伸長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也受了這麼重的傷。”
“你這傢夥彷彿跟寺獄有緣,這都第三次出去了。”丁衝嘴裡嚼著一些療傷丹藥,低聲抱怨著。
左路道:“用不消把皇族那些關頭人物全都監督起來?”
他也坐了下來,取出好幾壺酒。
這一刻,他們彷彿又回到了疇前,剛跟院內裡那些出身高門的同窗打過一架,相互依偎著穿過道院狹小的山道巷子。
觀象道:“你就不會就近找一個處所,把東西藏起來。”
秋風穿過花叢樹林,廊道間壁,如泣如訴,淒淒惻惻,彷彿在為這座長久紅火於人間的府邸譜唱著一曲哀歌。
沈漸淡淡道:“承諾必踐。”
丁衝神情黯然,憂心忡忡道:“王陳鐵定被貶庶人,何必非得殺了他?”
他將已經摺斷的‘孤煞’以及手腕上那塊巫靈石一併收進儲物寶貝,再將王陳玉簪摘下,來不及消弭上麵的禁製,先扔進儲物寶貝中,就在廢墟旁找了棵樹大根深的榆錢樹,沿樹根挖出一個深坑,將重新煉製過成玉玦的儲物寶貝埋了出來,又在觀象指導下設置了重重禁製以掩天機。
左路嘿嘿直笑,“不歸你管,你來乾嗎!”
沈漸小口喝著茶,茶水是現泡的,丁衝專門找來了一套茶具,另有一隻紅泥小爐現燒開水。
太子遇刺,雖說大家都曉得太子現在的處境,但誰也不曉得天後對這個親生骨肉的究竟抱著一個甚麼樣的態度。
“彆人又不傻,莫非不會搜?”
又是一個拂曉。
“有我袒護天機,他們搜也白搜。”
兩人都笑了起來,笑聲雖大,卻聽不出高興的意義。
左路攤開手,讓開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