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新人,早一小時到崗,先是跟著護士長交代班,再去病房關照士長完成幾起完美的接瓶操縱,護士長說甚麼她都拿小本本記下,轉了一圈回到護士站已經十點了。病房十點定時熄燈,陸小涼坐在護士站裡寫護記,沈書辭站在護士站外頭看病曆,護士長俄然抽考:“陸小涼,鼻飼液的溫度是多少?”
他冇應。
他輕描淡寫地四個字,讓陸小涼感覺剛纔她的那些辯白都是無關緊急的事,她礙著他了。
小雪湊在陸小涼耳朵邊,手裡還裝模作樣玩弄著藥水瓶:“傳聞是沈大夫的決定,那人垮台了,再冇有病院敢要他。”
陸小涼玩動手裡的消消樂,淡淡嗯了聲。
沈書辭出來時眼底一片紅血絲,臉沉得夠嗆,今晚值班的練習生站他身後怯怯報歉:“沈教員,對不起。”
陸小涼乖乖點頭,儘力回想答案,幾天下來護士長把這女人摸了個半熟,曉得品性錯不了,對她比前幾天耐煩,也不催促。可越是想在沈書辭跟前表示好一點就越想不起來,陸小涼答了個錯的,沈書辭把幾份病例簽完字就走了,重新到尾彷彿冇聽到過這一段。
沈書辭今晚腦筋懶下來,想了半晌,終究冇把陸樹根的擔憂說出來,淡淡搖了點頭。
毛師兄將圍觀的人打發走,吵吵囔囔間陸小涼背後起了一層盜汗,一個醫門生,學了八年專業性這麼強的學科,如果不當大夫還無能甚麼?能考進醫學院還能進協和的都是佼佼者,被病院除名這件事能直接摧毀他的信心,乃至毀了他平生。
陸小涼目睹了搶救全過程,幾人輪番停止心肺復甦,除顫儀兩次兩百焦,病人被震得從床上彈起,統統人按部就班聽沈書辭沉著批示,最後生命指征終究趨於安穩。她幫不上忙,站在外圈手腳都發軟,與死神的這場合作讓人震驚。
他下了台階站她身邊,應著:“剛放工?”
沉痾號心臟驟停,再晚一秒神仙都救不回。
彷彿除了陸小涼其彆人都很安靜,護士長在備藥室歎了口氣:“怨不得誰。”
管床護士倉猝去措置,邊跑邊念:“不會過不了今晚吧。”
他要回家等閨女。
沈書辭覺得又是讓他照看陸小涼的事。
――摘自或人少女苦衷日記本
這是多麼危急的環境,這是多麼冇法等候的環境,陸小涼就算冇經曆過也能想到,她不曉得這個練習生為甚麼會在值班期間灌醉本身,不要說這裡是病院,再最淺顯的一份事情都是不答應上班期間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