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煙眉眼一挑,唇邊微微勾起弧度,轉眼卻消逝殆儘。

“是。”

阿興遲疑著似不知該如何是好,恰時慶兒已上前來,躬身迎著阿興。阿興無法,隻能是硬著頭皮隨慶兒下了明月樓。

“阿興,你如果回絕我,我但是會很失落的。”夕若煙突然軟下了語氣,傾身靠近一些:“你也曉得師兄還在生我的氣,如果你情願留下來陪我住幾天,有你從中調和,我和師兄的乾係也定然會有所和緩的。”

夕若煙早早已在明月樓上等待,四周以軟煙羅為帳,隔去北風飄雪,樓中生有暖爐,嫋嫋輕煙直上,和著夏季裡盛開紅梅的花香沁民氣脾。

然夕若煙卻並不給她這個回絕的機遇,她繞至阿興身側坐下,伸出的手覆在阿興手背上,眉眼彎彎,卻多了三分滑頭。

“彆的,阿興赴約,師兄必然會伴隨。屆時他們入宮後,你傳達旨意,說皇上另有要事要同師兄商討,請他當即趕往太和殿。”夕若煙緩緩勾唇:“師兄即使不肯,但聖意不成違,他不敢不去。”

但慶兒心疼她,說甚麼都不讓她隨便下床,梳洗都是喚了丫頭至床旁。梳洗上妝前前後後用了半個多時候,遣了丫頭們出去,這纔將早已備下溫熱著的早膳端了上來。

慶兒也瞧出了她表情不錯,滿頭的陰霾頓時消逝,含笑著將一碗碧粳粥舀好遞到她麵前:“本來再好的良藥,竟是比不過有人的三兩句甘言啊!”

夕若煙點頭,恍然間換上巧笑,似方纔之事不過如雲煙,隨風即散:“阿興女人真是聰明,淺嘗就能品出其中滋味。這個彆例,還是小時候一名姐姐教給我的,我還覺得,這天底下就我們倆曉得呢!”

“好。”慶兒夾起一塊金乳酥放在夕若煙麵前的描金盤子中,略有一頓,卻不得不從旁提示:“主子,慶兒曉得你做事都有分寸,可好歹那也是你的師兄啊,你就這麼個親人了,還是部下包涵得好。”

“主子,阿興女人到了。”

“這……”

“噢對了,”舀起一勺碧粳粥送入口中,夕若煙俄然間開了口:“等會兒你出宮一趟,去永立堆棧找阿興,就說為表前次莽撞,未時三刻我會在明月樓設席以示歉意,請她務必賞光。”

瑩白的湯勺悄悄碰到碗壁收回纖細的“叮噹”聲,一如石子落入清泉出現點點波紋。慶兒固執銀筷為夕若煙佈菜,遴選著她平日裡愛吃,卻平淡又有營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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