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諾仍舊保持著趴在樹乾上抬頭望他的姿式,看起來又蠢又笨。
正如他諾所預感,第二天一大早, 張小葵的設想反應就由鬆鴉送到了他諾家裡。
嚴格算起來,他諾的名字也是殊途同爺爺建議水獺媽媽取的。他說,諾這個字,從言若聲,以言許人曰諾,意味著傑出的風致,是個很不錯的名字。隻可惜,現在的我已經變成一隻扯謊精,早已配不上這個字眼了,他諾不免哀傷地想到。
他諾抱著玻璃罐,站在樹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咂咂嘴。
殊途同爺爺緩緩地點了點頭。
水獺媽媽將桃花插在花瓶裡,伸手摸了摸他諾的腦袋,利落地承諾下來。她撐開新買的紅色圍裙,上麵繡著一隻軟趴趴的海獺寶寶和一隻光溜溜的水獺寶寶。水獺媽媽扭動著順滑健壯的身軀,擠進廚房。很快的,濃烈厚重的香味飄散開來,膠葛在綿綿的東風裡,喚醒了每一隻紅久河上的住民的肚皮。
鬆枝炭條是用上好的鬆樹枝,去膠後,小火慢烤而成,能夠用來謄寫著墨,是極好的題字東西。而由插手修真精氣炷燈緩炙而成的鬆枝炭條,則能夠永葆墨跡,百年不褪。
小老闆冇說話,擺手錶示小白傘將玻璃罐載上來。水獺媽媽將小魚乾和烤淡菜塞得緊實劃一,玻璃罐又沉又重。小白傘閒逛悠地爬了半天,纔將罐子送到羅饗手上。他伸手拍開罐塞,一罐一罐地嘗疇昔。
他諾將裝滿新奇小河蝦的玻璃罐頂在腦袋上,扒拉著爪子,諳練地往湖心石上遊去。等他遊到石頭邊上時,殊途同爺爺的尾音終究落下。
羅饗已經挑了一隻老舊的藤椅,將雙腿擱在一旁的貨架上,以一個極其高難度的行動躺下,取出藏在身上的半罐小魚乾,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很明顯,他並不籌算幫忙他諾找鬆枝炭條。
他諾將玻璃罐謹慎地擺在一旁。他半個身子趴在石頭邊沿,用兩隻前肢用力撐住身材,後爪則有力地水裡滑動著,以保持身材均衡。他主動將毛絨絨的腦袋湊到殊途同爺爺的爪子下方。
而殊途同爺爺也隻剩下最後一個“賣”字冇有寫完了。
咕嚕嚕――咕嚕嚕――
“是――諾――”他漸漸地伸開口,一個字一個字,拉長音地往外吐。
小老闆正掛在樹上,閒逛著雙腿,悠哉地曬玉輪,聽聞他諾的要求,挑了挑眉,往樹下望去。“鬆枝炭條?”他反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