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想吃劉四嬸家的雞蛋,還想吃朱大孃家的蒸包,二奎嫂家的抄手,杜三哥家的炒栗子……還想在傍晚時分去村頭張三通的茶棚裡坐一會子,喝上一壺熱茶,聽他天南地北地胡侃一番……
她深深地明白,疇前的工夫,再也回不去了。
穆飛羿見她神采多雲放晴,也感輕鬆很多,想要抱著她說說臉紅心熱的悄悄話,摸摸蹭蹭、卿卿我我地密切一會兒,孰料司喬卻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說:“殿下我乏了,先歸去睡了,明早還要夙起去畜科上工。”
又與劉四嬸酬酢了幾句以後,便做了告彆,玄月的光芒燃燒,穆飛羿將之收起,手指端起了司喬的下巴,瞧著她臉上未乾的淚痕,歎了口氣,將她攬向懷中。
“哈哈哈。是呀,阿誰殺千刀的。”劉四嬸樂得花枝亂顫。
其他各殿院裡則無數雙眼睛張了張又合攏。
既然阿公還活著,既然這玄月有如此大的本領,既然劉四嬸遠在北晟都能夠以如此快的速率聯絡到,那麼阿公,任憑他在天涯天涯,也是藏不住的吧?
司喬呆了一呆,“難不成阿公去了天上?”
司喬噗嗤一聲笑出來,又抬眼定定看了劉四嬸的麵龐一番,突地忍不住喉間一滑,溜出去一句話,“四嬸,我想吃你家的雞蛋了。”
即便劉四嬸再養無數的雞鴨鵝,劉四叔隻怕也用不著偷她的雞了。而她,現在能夠隨便吃到任何想吃的好吃的,幼年時與褚大寶你爭我搶的嘴饞之物卻垂垂索然有趣,美食隻變成了裹腹之需。
“……”司喬驚詫地看著他。
“四嬸。”司喬不由抬高了聲音,“你在皇宮擔何職位?切要謹慎謹慎,不成令外人察出馬腳呐。”
穆飛羿輕咳一聲,摸摸她的頭頂,似有慚愧,“對不住阿喬,實在我早就試過聯絡司公,經常見你思念他,我又怎會不放在心上?隻是也不知怎地,六合之間愣是冇有他的影蹤。”
劉四嬸大剌剌一揮手,“不要緊,四嬸做告終界了。即便我在這學獅子吼,也包管傳不到第二小我的耳朵裡。”
而四嬸還會再養雞嗎,隻怕永久不會了。
無數藐小的或是溫和或是粗礪的聲音接連響起,如果有充足的神通便能看到,司喬所居之宅院,假山上的某塊石頭顫了一顫,青石板鋪就的巷子邊一株落葉垂柳晃了一晃,後花圃裡一把班駁的老鋤頭顛了顛刃,而正殿門上的大紅匾額嗦嗦作響,更遑論室內各式不起眼的物件了。
“是。”
孰料穆飛羿卻直接回絕了她,“這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