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青金鼎爐燃著凝神香,香氣雖幽微,卻可聞之埋頭。
喬鉞此時身著玄墨龍紋朝服,端佇巍然,冕冠束髮,嚴肅天成,顰眉間略帶一絲不耐,半眯著黑眸俯視容妝。
碧空無雲,北風輕颯,夕照橙金初散。
見喬鉞微微生了淺淡笑意,然後將目光轉到她身上,道:“起來吧。”
“是。”喬鉞神采不動分毫,“此次擇人充入後宮,皆是她定下的,我偶然去管這等事。”
相距天涯,容妝聞到他身上的幽沉香氣,幾近能夠感遭到他安穩的喘氣。
喬鉞驀地展開眼睛,盯著容妝半晌,神采不明。
守門內監見到喬鉞忙膜拜,喬鉞表示他不必通報,一起直往內殿而行。
喬鉞忙道:“不必了,朕坐坐就走。”
容妝抬眸,望進賢太妃的眼裡,她的瞳裡彷彿多了一分沉色,容妝笑道:“感謝太妃體貼,奴婢既然還留在禦前,就必定會照顧好皇上,也會庇護好本身。”
喬鉞坐在一側褐木矮椅上,手放在身前同色案幾上,揉著額頭兩鬢,問道:“封賞的東西都送到各宮了?”
燭火明穩,窗間映入傍晚的暖光,共襯的殿內一派平和。
“回皇上,都送去了,返來的時候去寒梅園轉了轉,挑了些尚好的花枝剪了返來。”容妝低聲問道:“皇上還算喜好梅花,對吧?”
頤賢太妃名柳塵玉,是喬鉞的養母,原隻是宮婢,厥後俄然被先帝寵幸,破格晉升為了賢嬪。
容妝早就聽容策說過,白翾與喬鉞之間,不但宮闈之爭,確另有這份仇恨存在,恨意早已根深蒂固,喬鉞卻還能留著白翾坐著這個太後位置,他的心,當真詭秘難測。
容妝挑了中間大的插上本身帶返來的梅花,放到內殿裡喬鉞的桌上。
而喬鉞尚無近身寺人,玄景宮裡主事的寺人名叫許詣,年紀已近五十,原在喬鉞潛府時就是府裡總管,但並非近身服侍。
喬鉞倨傲一笑:“天然。”
而容妝內心卻一驚,她莫非要說的是程綾?容妝不得而知。
她定定的看著喬鉞,卻又彷彿在對容妝說,“皇上自小做甚麼事都不向我提及一分,睿智果斷的就像綾……”
容妝一怔,忙垂首道:“奴婢笨拙,從未奉養過先帝換衣。”
容妝亦是婉然一笑,幽幽道:“皇上祭天以後大雪驟停,天象不假,世人都道皇上天命所歸。”
喬鉞低喚道:“太妃。”
賢太妃神采一怔,旋即睨了容妝一眼,垂下眼眸持續聽喬鉞說著:“白寰之女白,共有六人,皆是朝中重臣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