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妥兒神采微變,俄然想起白日寒杉和黥麵大漢有過的長久打仗,猛地瞪向寒杉,“原、本來是你!”……
正在煮稀菜湯的樊嬸,放動手中的活兒,撲到近前抱住兒子就是一陣痛哭。
“小小的東西,這也是你吃的麼?”黥麵大漢嘲笑著,朝地上啐了一口。
入夜了,營中隻點著幾堆火,昏暗淡暗。
“呦,有人不懂端方……”大漢笑著,“兄弟們,讓她長長記性!”
“混蛋!你欺人太過!”烏拉妥兒跳起來,怒瞪那人。
半夜時分,她俄然被驚醒,一邊急喘著,一邊擦去額頭上盜汗,一昂首,便瞥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起家走開,本來是不點兒起夜,她悄悄鬆了口氣,正要跟上去,卻俄然聽到營房外喊聲高文,咣噹!房門被踹開,幾十刀斧手、弓箭手衝了出去,火把頓時將營房內照得透明大亮,驚醒的人們嚇得噤若寒蟬,紛繁退到兩邊,本能地抱著頭,跪倒各處……
“冇甚麼。”寒杉倒頭睡下,隔了一會兒,又冒出一句,“想讓我插手他們,一起吃香喝辣。”
“風俗了,就好了。”樊嬸目光板滯地說,“能活著,總比……”
烏拉妥兒急得紅了眼睛,猛地咬住一人手指,那人慘叫著退開,她翻身跳起,撿起盛湯的大勺就是一陣掄打,那些男人看著如瘋虎般的烏拉妥兒,竟不再上,黥麵悄悄地笑了,大喊:“快去稟報管事,有人發瘋肇事!”
獨眼龍擰起眉頭,狠瞪著黥麵大漢,“肖豹,你如果再敢惹事,老子先扒了你的皮!”
半晌,獨眼龍就到了,可讓他出乎料想的是,大營中早已安靜一片,哪有甚麼人發瘋發瘋……
“你們放開我!”烏拉妥兒大喊,杜識躲在一旁不敢動,見那女孩兒已經被按在了地上,頭臉沾滿灰土極是狼狽,不點兒上去拉,卻被黥麵大漢一腳踹開,頭撞在鍋灶上,頭破血流,煮著沸湯的大鍋倒扣下來,潑在他的小臂上,頓時一陣慘叫。
寒杉抱起不點兒,也跟著出了大營。隻剩下營房中低頭跪著的一世人,和還是在肝火不平的烏拉妥兒,她心中的肝火已經燒得通紅一片,為欺人霸道的黥麵大漢,為默不出聲的幾百奴工,更加冰冷無情的寒杉……但同時,她內心也有些猜疑――
烏拉妥兒正悄悄地站在那邊,臉上固然肝火實足,但手中空空。寒杉立品她中間,一手緊握著她的手,麵色淡淡的,彷彿一對兒情侶剛吵過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