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頭沉默了一下，彷彿是在回想，過了將近半分鐘才漸漸開口：“與其說是聲音，倒更像是一些直接呈現在我影象中的‘東西’，它彷彿在呼喊我，提示我不要健忘了與‘船長’的左券，提示我不要擅離職守……我還看到一些畫麵，看到……”
山羊頭用一種夢話般的腔調，遲緩而又顛三倒四地報告著，它的話語中經常呈現貧乏邏輯的轉折和間斷，就像一個本就渾沌的夢境在不加潤色地揭示本身那光怪陸離、不竭閃過的場景。
“你是想趁這個機遇奉告我一些事情？”他在心底扣問道。
如果環境真如他所想的那樣，如果這艘船既是山羊頭的夢境，也是失鄉號的夢境，那麼……在這艘船的某個處所，必然存在著某些跟現在實際中的那艘失鄉號不太一樣的處所。
而實際天下中的阿誰山羊頭……很明顯早就曉得“船長”產生的竄改。
然後，那聲音的仆人從“山羊頭”這裡取走了甚麼東西，失鄉號的幻影才重新有了實體……這個“東西”是關頭！
“薩斯洛卡，是你嗎？”
即將消逝……也就是說，在失鄉號方纔墜入亞空間的時候，它的狀況實在很糟，乃至糟糕到了已經落空實體，從某種意義上，這艘船在當時候乃至已經被亞空間抹除了——隻留下模恍惚糊的聲音，鄧肯·艾布諾馬爾的聲音。
是失鄉號嘗試展露給本身的東西。
鄧肯·艾布諾馬爾從山羊頭那邊取走了某樣“東西”，以重塑失鄉號的實體，失鄉號將山羊頭從亞空間中帶走，帶到穩定的實際維度……
數不清的枝丫、根鬚與滿盈在霧氣中的幻光充滿了鄧肯的視野，包抄了失鄉號進步的方向，那些暖和的光流又一次攀上了船麵，在駕駛台四周漫無目標地浪蕩著。
山羊頭的描述倒置龐雜，有很多細節上的缺失與恍惚，但這並不料味著內裡就一點有效的資訊都冇有——從那些語句中，鄧肯完整能夠推導、遐想到很多事情！
失鄉號正在黑暗中飛行，在那龐大的“根係隧道”中緩慢挪動，偶爾，隧道裡會呈現像是岔道的佈局，但是這艘船就彷彿本身曉得途徑般，不需求船長操控便會自行挑選航向。
實際天下中的山羊頭說它不記得本身在亞空間中的經曆，那……它還記得這份左券嗎？還是說，它也已經健忘了左券，但某種“限定”仍然在闡揚感化，讓它不得不持續實施商定……
山羊頭彷彿又墮入了蒼茫，嘀咕著嘀咕著聲音便越來越低，終究變成了完整聽不清的小聲咕噥，鄧肯在半晌思慮以後眼神卻垂垂產生了竄改，他坐在帆海桌後，神采已然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