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釗又笑了笑:“是,娘子說得對,娘子說甚麼都對!”
裴釗一臉無辜地看著她:“甚麼亂來?我不過是想同你小憩一刻罷了,阿瑗,你在想甚麼?”
金飾手指撫在臉上甚是溫馨,即便閉上眼睛,也能感遭到懷裡一片溫香軟玉。裴釗心中非常安寧,悄悄地“嗯”了一聲。蘇瑗見他已經半夢半醒,便不再說話,謹慎翼翼地在他臉龐上親了一口。殿內燃著一支蘅蕪香,清芬香氣環繞,像是置身於一片花海當中。團團簇簇的繁華,一向開到她內心去。
裴釗一動也不動,任由她咬著,蘇瑗當然捨不得太用力,見手背上模糊約約有了一排小小的牙印,這纔對勁地鬆口。裴釗含笑道:“阿瑗,你甚麼時候有了個愛咬人的風俗?”
她一麵說著一麵讓端娘看本身的雙手,又拉開衣袖給她看,隻見指尖儘是粗繭,紅腫不堪,而手臂上亦模糊有些淤青,一看便知是做多了粗活重活。端娘道:“你既然在尚宮局做事,勞累一些乃是常理。倘若尚宮局裡大家都如你普通受不得苦,那這宮裡另有誰會做事?”
“姑姑,您還記得我麼?”
這個丫頭固然可愛,卻也罪不至死。端娘不由得歎了口氣,實在不忍心見她大好韶華就被如此糟蹋,隻得淡淡道:“我會同尚宮局打個號召,此事就此作罷,至於旁的,我委實幫不了你甚麼。”
端娘點點頭,這才說了句“告彆”,剛走到尚宮局門前,俄然聞聲一個甚是熟諳的聲音,帶著些怯意和欣喜:
裴釗嚴厲地點點頭:“我看你現在就看我挺不紮眼的,不如再多咬幾口?”
端娘嗤笑一聲:“這‘教誨’二字未免太汲引我了,我不過是不忍心見旁人作繭自縛,這才略微提點幾句,至於聽與不聽,端賴小我造化。”
阿月聽出她意有所指,神采非常難堪,卻也不敢說甚麼,隻得賠笑道:“姑姑說得是,奴婢本覺得姑姑去了安國寺,此生隻怕是不能再聽姑姑教誨了。幸虧老天到底垂憐奴婢,本日能再見姑姑,奴婢好生歡樂。”
阿月神采甚是淒楚:“倘若隻是這些,奴婢倒也忍得。可與奴婢反麵的幾個宮娥中,有一個的遠房表姑恰是剋日新上任的尚宮大人,她......她前幾日偶然中說漏了嘴,竟然要將奴婢許給......許給掖庭的何公公做對食!”
如此說來,竟然是她的思惟過分龐大了麼?蘇瑗內心有半晌的慚愧,不過這份慚愧如果被裴釗曉得,那還不得被他好生嘲笑一番?蘇瑗定了定神,理直氣壯道:“你一個要睡覺的人,還這麼多話,真不讓人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