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和苦笑一聲:“我這也算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到底是老了,實在是不頂用。”
童和在宮中多年,能穩穩地坐到現在這個位子上,天然有他的一番本領。那一日在掖庭究竟產生了何事,已是無人再敢提起的忌諱,而在那以後,不但是朝陽殿與宣政殿,就連尚宮局裡的雜役宮人都個個收斂了性子,甚是結壯忠誠,連端娘都不得不在私底下獎飾:“公公妙手腕,經此一番,這些人可比昔日好管束多了。”
提及那幾個始作俑者,童和頓時變了神采:“疏影園裡那兩個丫頭臨時不提,光說朝陽殿裡那小兔崽子,委實可愛得很,他約莫覺得這是人儘皆知的事情,說出去也冇有乾係,這才大著膽量到宮娥麵前去說嘴,他也不想想,即便此事並不牽涉到娘娘,可他這般已是罪無可恕!陛下要他的命,一點兒都不過分。”
見蘇瑗眼睛敞亮亮地看著本身,明顯是在等著本身答覆,他便道:“阿瑗,到了當時我必然在你身邊陪著你,你不要怕。”
“皇兄皇兄,本日直講奉告我,天都城外頭有一棵好大好大的槐樹,有好多要做爹爹孃親的人都去拜過,先生說了好多好多,我也記不住,不過總之那棵樹好的不得了!”
“......”蘇瑗的確哭笑不得,那直講難堪地“嘿嘿嘿”笑了幾聲,方咳嗽一下說道:“啟稟陛下,那棵槐樹紮根於覺雲寺,被覺雲寺的佛光津潤了百年,自有一股靈氣,倘若冒然挪了出來,怕是不好。”
這幾日裴銘讀書倒是很當真,本日更是連晚膳都未曾過來用,而是在本身的殿裡和直講一起隨便用了些,蘇瑗捏捏他圓滾滾的小肚子,問:“你手裡拿著甚麼?”
蘇瑗半靠在裴釗懷裡和他一起看,末端當然要好生嘉獎他一番,就連向來峻厲的裴釗,都說了句“不錯”,裴銘便樂滋滋地湊過來撒了會兒嬌,俄然想起甚麼來,趕緊拉住裴釗的衣袖,一疊聲道:
“皇後產期將至,朕不放心將她一人留在宮裡,如果將那棵槐樹砍下移栽到朝陽殿外,可不成行?”
裴釗的眉頭微微蹙起,淡淡道:“朕要的不是懲辦。”
端娘趕緊道:“阿彌陀佛,娘娘是最有福分的人,可千萬莫要說如許的話。”
裴釗如有所思地點點頭,叮嚀道:“朕曉得了,你下去罷。”
“不是朕仁慈,是皇後同朕說了好幾次。”裴釗淡淡道:“皇後如此看重你,你此後萬不能孤負這份恩典,定要更加經心為她辦事,你可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