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片烏雲黑沉沉地聚到了一起,像是將近下雨似的,可她伏在裴釗刻薄的背上,不管多大的風雨都不怕。他揹著她一步一步往前穩穩地走著,她看著兩邊的繁花綠樹,忍不住想,如果這條路永久也走不完該有多好,可她明顯曉得,即便走完了這條路,今後的每一刻她還是會與裴釗廝守在一起。

她點了點頭,又笑話他:“你上朝的時候總愛板著臉,看著怪嚇人的,你冇瞧見麼?方纔你一笑,那些大臣們就像撿到寶似的,可希奇啦!”

這位兄台愈說愈不像話啦!她伸手去捏捏他的臉,笑眯眯道:“你不消做旁的,隻要做一件事就好啦!”

童和跟端娘帶著幾個小黃門遠遠跟在背麵,門路兩旁的宮人們個個將頭埋得低低的,她趴在他背上,一抬眼就能瞥見頭頂的桃花,灑金、淡紅、純白和深紅訂交,好似一片濃雲丹霞,又像是美人臂間挽著的披帛,迤邐而行,開出一起繁花。

就如許,宮人們將禦座旁的一個小小花廳清算安妥,放上胡床軟塌桌案等一利器具,在門前吊掛上珠簾,端娘又親身到掖庭挑了奉養茶水的宮人,蘇瑗便以皇後的身份,日日跟裴釗一同去上早朝。

他這一笑可不打緊,蘇瑗眼睜睜看著階下的文武百官齊刷刷抬開端來,臉上儘是驚奇,又像是認識到此舉不當,一齊將頭低了下去。她疇前在後宮受命婦叩拜時老是感慨,為何這麼多或大哥或幼年的女子能像事前彩排過普通,整整齊齊地跪下來講著吉利話,到了本日她才發明,這底子就是大曌人的通用本領嘛!

而現在,她統統的心願都達成了,可她總感覺還是不敷,總盼著他們在一起的光陰能夠長一些,再長一些。

“甚麼事?”

裴釗揹著她踏進正殿的一刹時,天空終究灑下雨滴,這場雨並不很大,卻帶著沁人的涼意,從窗縫往外看,朝陽殿天井裡的古樹、亭台和芳草菲菲都被細雨覆蓋,真像是一副煙雨濛濛的水墨畫。裴釗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暖著,含笑道:“我本想帶你去盪鞦韆,看模樣本日怕是不成了,你想做些甚麼?”

因裴釗的嚴肅,幾名官員即便略有微詞,倒也不敢表示出來,再加上連續幾天看下來,他們發明蘇瑗坐在珠簾背麵非常溫馨,從不開口乾與朝事,而她那副天真懵懂、古靈精怪的模樣,又實在和所謂的“禍國妖女”沾不上邊,終究放下心來。再加上他們見裴釗每隔一會兒便會側頭向珠簾那邊看一眼,兩人每日聯袂一同收支朝陽殿,心中的最後一塊石頭終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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