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答覆就要極其謹慎,稍有不慎,哪怕說錯半句,隻怕都人頭不保。
一滴熱淚滴落在紙麵上,便再也禁不住。
隻見得這一句,上官婉兒的心就涼了半截。
李秘點頭一笑:“把穩臟停止跳動,這是人的第一次滅亡。”
就如同被趕出去那般莫名其妙,李秘等人又被重新叫了出去。
見得此狀,李秘一氣嗬成,將剩下兩句一併補齊了。
李秘也是哭笑不得:“您這也叫嘉獎?”
李秘說出這句話,統統人都後背發涼,頭皮發麻,固然關於滅亡的這番說話,非常動人,也很具開導性,但竟然敢替褚遂良昭雪,這的確是找死中的找死!
“李秘,為何你的字……你連字都像極了褚相!”
沈南璆欲言又止,到底是將武則天攙扶了過來。
曉得武則天竟讓李秘寫詩,她也是一頭霧水,不知賢人企圖。
“你不會就彆硬湊瞎寫,還不跪下賠罪!”
“欲為聖明除弊事,肯將庸碌惜英年。”
“位卑未敢忘憂國,好收吾骨白雲邊!”
“閉嘴!給我出去,都給我滾!”
李秘也不敢說話,連角落裡的索元禮也都退了出去。
李秘悄悄擱筆,等候著嘉獎,但是武則天卻埋著頭,盯著紙麵,一言不發。
這是赤裸裸的拍馬屁,上官婉兒也鬆了一口氣,武則天也是神采稍霽。
上官婉兒趕快上前去攙扶,武則天順勢靠在她的肩上,竟是嗚嗚哭了起來。
褚遂良但是唐楷的開派祖師爺,早在太宗年間,他就賣力鑒定王羲之的真跡,深得二王真傳。
不過這位女皇僅僅隻是半晌工夫,便抹掉了眼淚,挺直了腰桿,便彷彿剛纔的事情冇有產生過普通。
上官婉兒本就有些擔憂,聽得武則天的叮嚀,便將紙筆端了出去。
詩詞這玩意兒,彷彿刻在中原子孫的DNA裡,流淌在血脈當中,凡是讀過幾年書,多少能記著一些。
固然嘴上這麼說,但她的眼睛卻冇放在紙麵上,而是死死盯著李秘的臉麵,以及他的一舉一動,彷彿想從李秘身上尋覓褚遂良的影子。
“可惜啊,現在你越是有才,死得就越快,若你當初聽我一言,吃了貧尼的藥,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了。”
“聖上,是時候撥亂歸正,給褚相一個公道了。”
“褚遂良啊褚遂良,你始終不肯死去麼!”
褚遂良雖死,但此時恰是他的書法流行之時,身材原主在伏龍觀抄經,偶爾也法帖,褚遂良的大字陰符經也不知謄寫了千百次,早已爛熟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