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段祈昭正在案前批閱奏摺,蹙眉深思。
段玄瀾小瘦子撇撇嘴,非常無法。祈舜輕笑,“恰好此次去我姐夫那兒獵了幾隻火狐,給這小傢夥做了件大氅,既保暖也簡便,也省的你再被包成個大粽子。”
祈舜聽聞此句渾身一僵,遲緩抬首回望他兄長的眼睛,一字一句開口問道:“是,為父皇?還是,為你?”
東宮右書房。
都說世上最難做的便是儲君,段祈昭倒是在這個位置上做的風生水起。本人才調橫溢,帝王又寵任無疑,自從五歲的時候被封為太子,職位一向冇有被擺盪過。冠禮後,太子便被天子召去禦書房議事,乃至每日的奏摺天子都會擇一些送過來讓太子先行批閱,有輕亦有重。太子由藍筆批覆,後再由帝王硃批親斷。四年來太子審時度勢衡量各方利弊,未曾行差踏錯一步,該收該放,該進該讓,既未曾引得帝王猜忌,又未曾引得百官上諫,端的是一個溫潤有禮,心有丘壑的帝國儲君。
太子拂袖回身,“天然是為父皇。”
“謹慎點,可彆摔著了。”九歲大的孩子被衣服包的像個粽子,祈舜看了不免想笑。
“這是阿舜給我賠罪的禮品麼?”
段祈昭歎了一口氣,像幼時一樣一把揉亂弟弟的頭髮,輕聲道:“小九,五個兄弟裡,孤最信你。”
“父皇最忌諱皇子與大臣勾搭,結黨營私為禍朝政。”太子走到輿圖前,苗條的手指導在皇城入口承天門上,俄然急轉直下,繞過翰林院,滑進了南城。南城多宗所官居,地價令媛。手指折向西方,落在南城鄰近西城的一處,“梧桐巷這處,擺佈鄰近的大臣不過一個禮部郎中和翰林院編修,五品以上的官便再冇有了。撐死了再有一個式微的威遠候府。最是清貴不過,任誰也冇話說。”
“嫂子煮的茶那定是好的,隻是可惜我不會品茶。”祈舜拿起杯子輕啜了一口,瓷杯裡的茶水泛著清幽的綠色:“我隻能說味道不錯了,嫂子要叫我細說我是說不出甚麼的。”
祈舜不答,隻是剛強的看著他。
“皇兄,說說看唄。”祈舜轉頭看他。
“那便好。”
段祈昭昂首,看著他弟弟的眼睛,道:“小九,孤要你去辨識恩科學子,收羅天下可用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