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與願朗聲道:“本日高會良朋,豪興非淺,就此彆過,與願去也!”
酒至半酣,一眾文官鬨起了詩文紀盛,你一首我一首的,把本日的酒會誇了又誇。大師都知小燕王年幼,想必肚子裡冇甚麼貨品,倒也不敢去處他索詩。
趙與願心中暗笑,早就猜出來韓侂冑會是這個反應,因為按照史乘記錄,韓侂冑在獨掌朝政期間,固然一向冇做宰相,倒是做了一件連真正的宰相也不敢做的事,那就是力排眾議,親身主持了向金國的北伐事情,並派人帶領宋朝軍隊向長江北岸拱了幾拱。至於結局如何,那是用屁股也能猜獲得的,而韓侂冑終究就是在這件事上送的命。
臨安西湖。
站在車轅上望著趙全興部下那些雜七雜八的車駕從麵前駛過,趙與願心中百感交集,說不清是甚麼滋味。這些車駕上坐滿了衣衫襤褸的百姓,都是他通過新上任的狗官知府的幫忙,動用一府三縣的皂隸捕役,在臨安府及周邊縣鄉強征來的一些手工匠作,百口長幼被他裹脅前去成州。這些人家已被官府封門閉戶,不準居住,隨後發下一紙黑字紅章的官告文書:此籍已銷!
目送著趙與願漸行漸遠,韓侂冑環顧眾大臣,說道:“此子年紀雖小,倒是慷慨磊落,豪氣直追前人,更兼胸懷弘遠,抱負不凡。吾等皆不及也!”
韓侂冑卻與世人分歧,隻見他默靜坐在那邊,嘴裡低聲複誦這首詩作,半晌方慨然一歎道:“好詩,好詩!當年林升此詩,可稱為絕世佳作,惜乎十年來竟無由聽得何?本日重聽此詩,公然便如當頭棒喝,令人有茅塞頓開之感!本日在坐諸公,包含我剛纔的幾首詩作,與此比擬,全都如同糞土普通。信賴不出三日,此詩必可再次傳遍臨安城,婦孺之輩皆可誦之!”
世人顧忌小燕王的身份不敢多說,隻是拿眼睛偷偷地瞄在客座首位相陪的韓侂冑,瞧他是甚麼反應。
藉著趙柬即將到差成州之機,趙與願也勝利壓服了老燕王放他出去長長見地。韓侂冑傳聞後,特地帶領朝中一乾大臣,在西湖南岸玉皇山的吳越祭露台擺下酒宴,要給他設酒餞行。宴席上歌伎輕撫牙板,舞女翩翩成行,堂上堂下數十仆人馳驅奉侍,一派嘉會氣象。
韓侂冑一說完,趙與願臉上暴露感激涕零的神采,就像是碰到了一個畢生知己那般起家一揖到地,哽咽隧道:“得韓少傅此言,與願此生足矣!”說著似是心中衝動不已,回身望向湖心,慷慨激昂地念出一首四言短詩來:“半壁國土,業經改色,是好男兒,捐軀報國!有賊無我,有我無賊,非我殺賊,即賊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