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行自與她瞭解以來,一向都見她端方果斷,何曾見過她這般小後代撒嬌的模樣?見夏南天朝著他笑,頓時也笑出來:“你如果想留下來陪爹爹也行,隻家裡的事……我恐怕措置不了。”
到底父女連心。
夏老三聽得動靜,暗歎道靜法師返來的不是時候,他如果晚來半個月,說不定夏南天的喪事都辦完了。
夏南天經此存亡大劫,倒將統統都看破了。單隻看他病重之時,本家與敝宅兩相逼迫,昏倒之時,隻女後代婿守在身邊,閨女跪了數日,生生瘦成了一把骨頭,額頭上的青紫印子過得四五日都還未消,還是道靜法師給了一盒消腫的膏藥擦了,這才垂垂淡了下去。此次不管如何都不肯再似疇昔普通裝聾作啞,由得這些人來占便宜了。
夏景行就在院裡等動靜,小沙彌報了信來,他卻扭頭就往前殿去了,倒讓小沙彌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進了禪房便道:“奇也怪哉!內裡那位夏施主聽了夏老施主復甦,竟然二話不說扭頭走了,也不出去瞧一眼。”
出了報國寺的廟門,夏芍藥才覺出本身被夏景行攬在懷裡,往他手上拍了一記,氣急廢弛:“你又對我脫手動腳。當著爹爹的麵,成甚麼模樣?”
“你……說甚麼呢你?!”
第四日上頭,夏南天總算醒了過來,還喝了幾口熱水。
“大師又救了我一命!”他當年在運河之上漂流數日,臥床不起,最後也是求到了道靜法師門下,才氣夠重新走動的。
報國寺裡,夏芍藥幾近在佛前跪了三日,好幾次都是夏景行強拖了返來,逼著她吃兩口,硬壓了她睡一會,一轉眼她就又往佛前去了,日夜焚香,長跪不起。
夏南星派人往夏家接連跑了三日,夏家門子都回說老爺與女人姑爺還未從報國寺返來。
夏南星聽到這動靜倒是終究放下心來,到底一母同胞的兄長還活著呢,血緣但是扯不竭的。
道靜法師將他身上紮著的金針都收了起來,這才讓小沙彌翻開禪房的門,前去請夏家人來。
再要邁步,雙腿渾似彆人的,倒不聽使喚。還是夏景即將她抱到了正殿內裡,尋得一處台階,將她放下,大掌在她膝蓋上揉搓活血半晌,這才氣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