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床邊放著個小床,繈褓裡裹著的小人兒麵龐通紅,隻頭髮濃黑,已經蓋到了額間。夏景行瞄一眼閨女,挪到了床邊去,握住了夏芍藥的手。
她鋪子裡倒有炊火,保興帶著小安然去院子裡放炊火,她與夏南天圍爐閒談。當初分開洛陽還感覺難捨,這才過了三年,想起洛陽的日子倒覺恍若夢中。
何娉婷麵上不由作燒,在他肩上輕捶了一記,“吃你的吧!”地下正牽著丫環的手學走路的榮哥兒也盤跚著走過來,在他親爹身上捶了一記,嘴裡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次——”
過後夏景行才曉得,她對馬府後院的胡人美女這麼有怨念,就是因為策動之時正在聊那位美人兒。
兩家男人收到馬知府的貼子,夏芍藥與何娉婷先是如臨大敵。
還是那一年他往上都城中擄了遼後,在雪地裡凍傷以後,每年年冬,若不謹慎保養,耳朵上就先起了凍瘡,厥後便是臉頰手上,□□在外的皮膚都要重視。往年裡夏芍藥還能盯著他早早抹了麵脂,又護著不教受凍,夏季也總能安然疇昔。隻本年出去巡守軍隊換防之事,竟然舊疾複發了。
夏芍藥見他頰邊耳朵上都生了凍瘡,非常心疼,叮嚀了丫環去抬熱水來讓他沐浴,又親身去拿了凍瘡膏子要替他抹。
他一向外放,京中動靜又不通達,世家勳爵之事也無人講給他聽,如果身後有背景,何至於就被派到了幽州任職。不過是機遇偶合,這職位才成了肥差。
內院裡獲得動靜,夏芍藥還未起家穿戴起大毛衣裳去迎他,他已經直闖了出去,見到她眉眼安然,肚大如籮,頓時喜道:“總算趕上了!”
“莫非夏將軍當真帶了那胡女回家?”
“你小子,連爹也不叫!”趙則通在兒子的腦門上小扣了一記,趁便挽救了本身的鼻孔,往家裡走。到得房裡沐浴梳洗結束,桌上擺了熱菜熱湯,埋頭吃到一半兒了才“呀”的一聲,何娉婷還當他忘了甚個首要的事,“如何了?”他麵上卻換了一副笑模樣,“我纔想起來娘子方纔為何執意要看馬車。”
懵懂的夏大將軍總算聽出了一點言外之意,彷彿感覺有那裡不對。
知府衙門的夜宴辦的非常昌大,不但請了知府轄部屬官陪坐,還請了樂伎前來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