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如此,他去了今後,先是問臣如何應對郭成的彈劾……臣說讓他漂亮些,保舉郭浩個前程便可。”言至此處,萬俟卨較著躊躇了一下,但還是在瞥了一下在一側侍立的胡寅、小林學士二人後持續說道。“厥後他才說了實話,乃是擔憂吳氏兄弟與劉承旨、胡經略、張轉運等人高低擺佈勾連成一體,今後會逼迫他……故此,臣又多安撫了他兩句,讓他放心營私做事。”
公然,來人不是其他,恰是萬俟禦史的‘陝北故交’,方纔疇昔不久的堯山大戰中立下殊勳的曲端。
萬俟卨終究再笑:“你這是體貼則亂……”
而尚未說完,這萬俟元忠便乾脆發笑,然後親身出去相迎了。
趙玖笑著點了點頭,並未頒發任何多餘觀點:“朕曉得了,京兆度田的事情還要萬俟卿辛苦……不過你且放心,朕安閒此處為你撐腰,等此事辦好,我們再一起回東京。”
“恰是此意。”萬俟卨終究再度撚鬚點頭,卻又獵奇扣問。“不過郭浩正當年,又是環慶路端莊軍職,此番大戰為何冇有立下些許軍功?”
萬俟卨點頭不止:“曲大啊曲大,你這般能文能武,確是小我才,可惜恰好長了一張嘴。”
而二人固然都是異類,可一個殿中侍禦史,一個禦營騎軍都統,卻也足以相互支撐著立品了。
“如何說?”曲大終究抖擻。
“關頭是郭成要死了。”曲端愈發蹙眉不止。“這是個四朝老將,夙來有軍功的,此番楊老太尉去後,他更是西軍第一資格之人,但這些年一向身材不好,隻在環慶路塢堡裡打熬待死,本來我一向與他兒子郭浩相爭,爭了很多年,前兩年趁亂得了勢,也多是看他這個老將軍的麵上冇下死手,成果不成想本日俄然切身冒出來……任命我做禦營騎軍都統的旨意下來後冇兩日,郭成人尚在涇原路邊疆塢堡裡養傷等死,劄子卻已經送到禦前,乃是公開彈劾我前兩年在陝北時的十項大罪。”
七月流火,明顯白白的入了秋,但暑氣之盛仍然難減。
不過,落了數行濁淚後,按理說此時萬俟禦史本該學著那些來往士人官員,在方纔粉了一遍的殘簷斷壁上題一首悼亡詩詞的,可不曉得為何,他提筆沾墨,卻竟然一無所得,反而高聳想起趙官家昔日給洛陽所題‘殘闕’,正所謂‘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最後,隻能棄筆掩淚而走。
“不管是誰,且奉告內裡來人,我乃殿中侍禦史,堂堂朝廷乾員,官家近臣,此番西行,來麵聖之前,並不與誰暗裡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