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玖連連點頭……可不就是這個事理嗎？
“恰是這個意義。”曲端還是搶先做答。
而以眼下來看，這類安排到底是最理性和精確。
“官家！”不曉得隔了多久，曲端幾近是費儘了滿身力量方纔出聲，而一旦出聲，倒是完整把持不住，一時涕淚橫下。“臣錯了！請與臣一軍之任，臣當為國度儘忠極力！”
“既守且棄！”帳外暮色將至，軍士都已經去用餐了，而燈火之下，曲端盯著麵無神采的趙官家，一時雙目灼灼。
不過，這一次並非是廣州嘉穎仔見地少，那些直接隨行禦前的端莊進士們也都個個錯愕，有人當場垂淚，有人大驚失容，有人捶胸頓足，乃至另有人想去闖帳麵聖的，隻是被早有籌辦的禦前班直給攔住了罷了。
“至於說士卒懂不懂大義？”趙玖一麪攤開輿圖，一麵持續笑道。“懂不懂吧？能懂最好，不懂也無妨，大師都在用命，隨軍文士總不好讓他們閒著，隻要一百個裡有一個能懂的，便不枉這些進士們賣幾日嘴皮子了。”
而與此同時，跟著帳中燈火順次撲滅，與帳外篝火相映之餘也照亮了帳中很多隨行大員的麵孔，此中鮮明有樞相汪伯彥……而樞相以下，樞密院職方司諸參軍、編修，有陪駕職責的翰林學士、舍人、起居郎，隨行禦營、禦前班直軍將，竟不下二三十人，倒是早早的將中軍大帳擠得滿滿騰騰。
對此，趙玖一聲不吭，複又看向了劉子羽、胡閎休等人。
出乎料想，聞聲負手轉回座中的趙玖底子冇有直接辯駁對方。“想要士卒用命，軍餉供應、獎懲恩威纔是最底子的東西，冇有這些，想用空言大義感化士卒未免好笑……但自禦營兵馬組建以來，朝廷能夠說是已經傾國之力恩養士卒、保障軍餉，雖說此中弊端亂象還是很多，但一時候也實在是冇法在這方麵做更多了，這個時候於臨陣前鼓鼓氣，也是無法之舉。”
曲端見此，心中忐忑，卻又垂垂絕望，至於絕望。
帳中一時沉寂，曲端也憋得滿臉通紅。
劉子羽之前還在忍耐，但聽到最後，對方竟然言及就義的先父，也是完整無忌，乃至於俄然嘲笑，繼而一字一頓於帳中負手吟誦道：
“曲大……這副弓箭是朕用慣了的，你拿去……如果再有違背上令、私刑部屬、見友軍而不救，你要麼持此弓向朕而射，要麼便在你昔日袍澤中找個熟人，讓他用此弓將你勒死……我們君臣並無第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