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聞得此言，一時狂喜，接過弓來，卻又感覺渾身豁然。
至於無辜至極的大宗正趙皇叔百口，更是早兩三日在獲得訊息後便當即把自家大門給拆了，然後百口幾個兒子整日整夜頂著蚊子和露水睡在院子裡，都不敢回房的。
因而乎，鬨騰了一陣子，一眾隨軍進士也隻好各懷各態，持邸報去與軍中軍官們去讀了……禦前班直不比其他，因為隨駕文臣、文士極多，所以是切實在實的‘進士入都’，每個士卒都要給唸到的。
趙玖一樣麵不改色，卻隻是顯得獵奇。“我聽人說，能文能武曲直大，有勇有謀是吳大……這吳大與你齊名，雖敗了兩場，也隻是野戰倒黴罷了，竟然也守不得鄜州嗎？”
曲端見此，心中忐忑，卻又垂垂絕望，至於絕望。
不過……
趙玖重重點頭，同時看向了一向保持沉默的隨軍樞相汪伯彥，而汪伯彥也當即昂首，見此情狀，這位官家複又看向了一旁的小林學士。
而以眼下來看，這類安排到底是最理性和精確。
而當此之時，曲端直接下跪於帳內，叩首以對：“官家！官家若還用吳玠守鄜州，怕是不敷用！”
劉子羽先瞥了一眼曲端麵色嚴厲，然後也上前一步正色相對：“樞密院也覺得當既守且棄！”
統統人都在看著曲端。
燭火以後，趙玖先是緩緩點頭，卻又微微點頭，複又一聲輕歎，繼而好久不語。
那隻要一個答案。
“不會的。”曲端搶在劉子羽之前解釋道。“官家不曉得，黃河上遊兩岸，自龍門開端，便山多路窄，金人如欲從陝北堆積，便隻要延安府境內延河可做河東、河西之間的糧道，然後還要從延安府城那邊繞一圈再南下……這條路，便是金人已經有了延安府、晉寧軍和河外三州就近征糧，供應五六萬人也已經是極限，不成能太多！當年五路伐夏便是不顧後勤才一敗塗地的，婁室須比本朝文臣強三分纔對。”
若此番冇有這些算計，那纔好笑。
劉子羽深呼吸數次，強壓住胸中肝火，朝官家持續彙報。“好教官家曉得，樞密院覺得，不管是欲守還是欲戰，若要勝此大役，首要之事乃在斷絕二字上。”
“但若韓世忠、嶽飛、李彥仙、張俊、張榮皆不能輕動，朕莫非隻能用禦營中軍與關西各路兵馬去跟婁室作戰嗎？”即便是曉得本身下了一個絕對理性和精確的旨意，趙玖神采還是可貴顯得丟臉起來。
同在帳中的曲端本能嘲笑，便要諷刺，但瞥見一旁官家聞聲停下窺視後，倒是硬生生憋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