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二更時分,合不勒一起辛苦,到達真定城外,然後便遵循之前耶律撒八的‘指導’,在通報了姓名出處後,直接脫去了衣服,大半夜的揹著一根馬鞭跪在了真定城的北門外。
且說,真定降人這邊,有文有武,但因為投降的原因,孤身單衣出城,甚麼都冇有,此時走了一全部下午,更是怠倦,待見到馬奶,便有人主動搭話,哀告贈送。
訛魯觀懊喪之餘,竟然無言以對。
午後的滹沱河邊陽光亮媚,東風拂盪,如果不是真定城外那麋集的屍身行列,以及滹沱河那湍流不息的河水中時不時冒出來很多殘破旗號、軀體,恐怕很難設想,就在前日,就在河劈麵,曾發作過一場決定了兩個萬裡大國百年國運的戰役。
俄然間,一名曉得漢話卻蒙古打扮的騎士直接藉著餘暉與火光,認出了對方。“你不是跟了金國四太子嗎?如安在這裡?”
“陛下。”就在絕大多數人都學著六太子一聲不吭時,一人俄然拱手出列,鮮明是麵色發白的太師奴。“四太子若在,必定附和談和的……陛下怕是曲解了!”
“天然是俺。”這輕裝蒙古軍人,也就是孛兒隻斤合不勒了,連連點頭。“可惜,六太子,恰好是你,如果彆人倒也罷了,既然是你,反而不能等閒放過……因為若不是之前在大同讓你逃了,俺何至於這般辛苦至此來與趙宋官家請罪?”
“此一時彼一時嘛,靖康的時候你們更刻薄,朕起碼冇想著要你們完顏氏滅種吧?還留了你們女真祖地與舊都會寧府周邊的上京道地盤,充足寬仁了。”趙玖當真以對。
“那裡能這般等閒?”合不勒直接彎弓搭箭,指向了對方,然後言語冷冽。“既是被趙官家親身赦免的,那趙官家也必定曉得你們人數,以是此番隻能極力殺個七七八八,多帶些人頭疇昔了!六太子覺得如何?”
隨風飄零的龍纛下,氛圍略微有一點點嚴峻,因為一身便裝的趙官家一向在昂首盯著頭頂的龍纛發楞,引得很多人一起昂首去看,也引得很多人一向都不敢昂首。
隨即,世人尋得一座河邊仍然空蕩蕩的小村莊,然後自請六太子高坐,複又服從勉強打起精力的洪涯洪侍郎調遣,乃是一麵熟火,一麵又往村內儘力找得幾個陶罐,籌辦燒一些熱水,稍作安息,然後便要再接再厲,徹夜便要再渡沙河,到達新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