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帶著三分醉意,一時氣悶,便欲辯白,可樓外一陣江上清風蕩來,吹得他復甦之餘卻俄然又有些百無聊賴之態……不是他不想辯論,而是他曉得,分開文武,想要相互取信,卻也艱钜。更首要的一點,自戰亂鼓起以來,他經曆很多,也心知肚明,雖說文官壓迫武將有些過了頭,可亂世中作出衝破底線的那些人,仍然還是武將多些。
而收到李敦仁伏法過後,嶽飛一麵遵循之前與江西經略使劉洪道的商定,讓傅選領五千眾在興國縣善後,一麵卻又親身調集催動雄師往北。
“我也不曉得。”劉洪道聞言一聲感喟,隻在潯陽樓上攤手以對。“我是青州人,靖康中被倉促啟用,做了吏部員外郎,然後一朝驚變,幾近是逃回家中,成果又因為金人南下,被李綱李公相不顧成例點了知青州的調派,做了故鄉的知州……”言至此處,劉洪道俄然一頓,繼而哂笑。“我記得你當時曾上書說李伯紀是奸賊,這當然公允,可事到現在,天下人卻都說,你與李彥仙的彈劾並非虛妄,最起碼那廝是不知兵的。”
“昔中原板蕩,金賊長驅,如入無人之境;將帥無能,不及長城之壯。幸得聖君,發奮淮上,安身南陽,興複古都,決勝堯山,雖未及遠涉燕雲,討蕩巢穴,亦足稱一國之肝膽,天下之正朔。
也就是這時,嶽鵬舉終究曉得了東京議微風波。
至於嶽鵬舉,他倒是不成能想到這一層,唯獨經曆了很多事情,本能感覺有些無法與怪誕罷了——明顯就是幾近普通遭受的同道,對待北伐和南邊生民的態度也是幾近不異,卻因為分屬文武,反而要一個專門心急火燎的追上來敲打另一個,再加上之前撫州知州一事,這是多麼荒悖?
用這個期間的目光來看,山地、瘴氣、苗寨,說不清的盜匪紮根到處所為禍多年,底子就是一個無解的費事,乃至一開端就冇有幾個知戀人對此次進剿抱有絕對的信心……這是因為虔賊底子就不是這幾年的事情,它隻是剛好碰到了靖康之變和隨後的戰亂,以是兵變的範圍變大了罷了,而早在之前所謂承平亂世的時候,虔賊就是一個專馳名詞,就是南邊的痼疾。
說白了,事理這個東西如何講都是有的,隻不過是看你如何選罷了。
第二日,嶽飛就派出了張憲一部渡河與傅選會師,去追擊逃入東麵山區的最後一支叛軍李敦仁。
二人既然說透,嶽飛既然忍下,便一起轉回樓下,持續宴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