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看看。”趙玖朝桌上食盒努嘴而言。
“這是揚州知州進貢來的東西。”不等張伯英要作勢謝恩，趙玖便持續乾脆解釋道。“此次東南諸軍州送來很多好東西，呂相公勸朕儘數砸了，以示簡樸之意……如果李相公（李綱）在這裡，朕恐怕不砸也不可，但既然是呂相公，朕便說冇需求，便存了下來，然後白日時還趁年節儘數犒賞了下去。而這串葡萄朕估摸著應當是此中最貴重的一件，又剛好聽人說你此人彆的都好，就是貪財，以是便伶仃給你留下了。”
“實在，朕本來不想將劉光世首級帶來的。”趙玖持續短促言道。“大過年的，帶這個未免絕望，可若不帶來，又不曉得能帶甚麼……”
“這是對的。”張俊隨口做答。
楊沂中氣了個半死，但眼瞅著官家並無半點動靜，卻隻好假裝聽不到了。
這一次，能夠是夜已深，而積雪也頗深的原因，門路並無多少擁堵，幾近是半晌以後，一行人便已經來到了早已經溫馨下來的一處寬廣宅邸。
待到天氣發白，建炎二年正式到來，南岸宋軍沿河搗冰如舊，北岸金軍馳馬窺伺如常，此中絕大多數人卻底子不曉得各自主帥夜間乾了甚麼。便是過了一個令人懊喪年節的下蔡城，也終究開端垂垂活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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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師中也刹時無聲。
張浚從速抽掉夾層，卻又驚詫跌坐歸去，本來，食盒底層鋪著一層雪花冰渣，冰渣之上鮮明有一顆凍得硬邦邦的首級，首級栩栩如生，卻恰是劉光世劉太尉！事到如此，隻能說不幸昔日世代西軍將門之人，一朝身故，竟然落到連鴨子都不如的地步，真真可歎。
“官家！”
張俊張口欲言，還是不曉得該說甚麼。
“正甫隨便。”趙玖抱著懷中食盒，並不覺得意。
“上麵另有一層！”趙玖持續努嘴言道。
“真死了。”趙玖安然答道。“過河當夜死的，朕讓王德按住他左手，傅慶按住他右手，親身動刀，殺死在身前……然後割下首級，傳示全軍，徹夜專門取來與你看一眼的，就是怕你不信。”
張俊頗顯難堪：“之前對岸送旨意來講此事，臣還覺得隻是訛傳。”
說到這裡，趙玖單手放下暖爐，一聲感喟。“本日過來，便是此意了……一是與你送新年禮，並想藉此重申當日東台亭的承諾，隻要你能抗金作戰，能給你的，朕必然不會鄙吝；二則是要與你定個君子商定，劉光世闖下大禍，使下蔡城成為孤城，以是這城你能守便守，不能守，籌辦降了、棄了，朕也不怪你，隻是屆時若朕的龍纛還在對岸，請你務必看在本日的份上，提早給朕一個口信！僅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