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恰是因為軍法周到,才勉強立住陣。
說句知己話,宋軍見到金軍如此馬隊大陣,一時惶然,可金軍遠道而來,見到十幾萬宋軍主力沿河十幾裡乃至快二十裡鋪陳,且步地麋集豐富,而自家扔下步兵和大營,隻戔戔三萬馬隊遠道至此,又如何不懼?
“關頭在兩點。”吳玠安靜做了總結。“要抽調組建一支數量龐大的精銳,然後臨戰必然要讓金軍先出馬隊,我們再發此軍。”
緊緊攥著馬韁以粉飾嚴峻的趙玖麵色穩定,終究開口去問身側將領。“五萬還是六萬?”
如此軍勢,如此行動,放在一個小國,幾近算是決定國運的一場戰役了,但恰好宋軍也好,乃至劈麵金軍也罷,統統人都曉得,這隻是宋軍為了給雄師隊進發掃清停滯、騰出空間、防備突襲的需求行動。
龍纛下,趙玖和呂頤浩另有諸帥臣皆一聲不吭,一向到金軍在劈麵山坡佈陣結束,一麵五色捧日旗和一麵一樣規製的‘魏’字王旗呈現在對岸陣列正中,這才稍有騷動。
拔離速張了張嘴,尚未給出言語,便又有哨騎奔馳而至,宣稱有宋軍使節直學士虞允文單騎越浮橋到來,奉趙宋官家旨意來見魏王。
也是同一日,前鋒五部便橫掃了甘泉、小作口、王家穀、舊縣諸寨,節製了綿蔓水以西、滹沱河以南的井陘出口地區。
趙玖紋絲不動。
這是一個真定府下轄縣,固然向來很富庶,麵積也很泛博,可仍然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河北西路所屬縣罷了。
“朕親身領軍?”趙玖無語至極。“怕是要一敗塗地。”
趙玖微微覺悟。
董先部自此次北伐以來,戰陣經曆最豐富,軍功最卓著,董先本人也是河東方麵積功最多的一名統製官,不然也不會用他做此次出河北的前鋒了。但就是這麼一支軍隊,金軍馬隊底子冇有與之交兵,僅僅是從井陘縣城南側簇擁而來,在間隔他們幾裡外的山坡上佈陣,耀武揚威,顯赫戰力,便已經被驚嚇到搖搖欲墜的境地了……背河佈陣的董先部中,不乏試圖扔下陣列,沿浮橋逃回河西的士卒,隻是都被斬了罷了。
“王德。”趙玖持續打量,倒是盯上了躍躍欲試一人。
“其他全軍。”趙玖轉頭相顧。“做好籌辦,待延安郡王與王副都統渡河安身,李副都統(李世輔)便以馬隊援護後發,其他中軍,遵循之前渡河預定,挨次進發!”
“官家。”吳大嚴厲以對。“臣曉得此戰之勝負在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