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諜報,趙玖毫不躊躇,直接將趙合達送了出去,讓後者在一些禦前班直的保護下,帶著一封他趙官家親筆劃押的手劄,走鹽州去興慶府,然後北上後套去了。
四周人目瞪口呆,且驚且疑,當然,趙阿華是從速下拜謝恩的。
“話雖如此,朕還是有些忸捏的。”趙玖翻身上馬,也一時點頭喟然。“卿看如答應好?朕籌辦賜阿華趙姓,趁便也賜你趙姓,以作賠償,但願你將來到大石林牙身側,能和餘睹普通,為兩國友情添磚加瓦……如何啊?”
蕭合達連連點頭不止,一時淚流滿麵:“外臣方纔是羊油蒙了心,犯下大錯在先,此時隻感念陛下寬仁……”
而蕭合達卻抿嘴以對,但也僅僅就是抿了一下嘴,便隨阿華一起當場下拜:“外臣惶恐忸捏,卻不敢推讓,覥顏拜領大宋國姓。”
隻是誰也冇想到,會俄然冒出來一個不曉得是忠義之輩,還是早早看破了趙宋朝廷的政策走向的黨項人,一時攪結局……當然,說是攪局,實在結果反而更好。
唯獨那麵龍纛獵獵作響,提示著統統人,時候還在流逝。
而笑聲當中,此人,也就是阿華了,卻言語垂垂流利起來:“陛下,如此局勢,橫山七州必定已經是陛下的州郡了,七州百姓、官吏、部落、軍伍,也全都必定是陛下的子民……但是,七州離散百年,突然迴歸,不免民氣動亂,而想要清算民氣,陛下此時既要講法度,也要講道義,並且還要講寬仁纔對……蕭合達已經本身選了去做外臣,卻還是貪婪不敷,這當然是他的錯誤,但他畢竟在夏州二十載,民氣憑藉,這個時候殺他,恐怕會讓一些癡頑之人曲解,起了不該有的心機,還請陛下明斷。”
“外臣忸捏。”蕭合達汗出了很多,畢竟還是硬著頭皮相對。“外臣自是契丹人,而大石大王又與陛下締盟,外臣天然要歸遼纔對……”
“外臣自當歸遼。”無法之下,被逼到牆角的蕭合達咬牙奮力相對,公然還是帶著幸運心機儘量想求一個最好計劃,而倚仗無外乎是耶律大石與身前此人的盟約。“但夏州數萬契丹部族,以及軍中契丹軍士,還請陛下漂亮賜下,許臣帶往河西……”
“蕭將軍忍辱負重,辛苦了,起來吧。”趙玖駐馬而立,從善如流。“不過,正所謂周公驚駭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彼時李乾順對契丹多麼謙恭,而若非契丹數次救他,西夏早在哲宗時便亡了……誰能想到他能見勢不妙,棄了契丹從了金狗呢?從了金狗倒也罷了,卻連幾十年嫡妻與親生骨肉都給直接弄死,這還是小我嗎?隻能說,怪不得蕭將軍昔日被矇蔽,也怪不得蕭將軍本日憤而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