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事情不成能這麼簡樸的。
“或許也是驚駭了王師的原因。”秦鳳路經略使趙哲拱手而出。“此番官家命令迎戰,全軍行進有度,禦營諸軍先占有四城,然後三路兵馬至此立營,前後並無涓滴馬腳,末將冒昧,金軍便是意有所圖,也一定敢來。”
這年初,棉布本來就比絲綢貴重,靖康以後,湖廣南端、廣南北段的五嶺一帶兵變已經持續了四五載,朝廷底子冇力量平叛,棉布產量進一步降落,就使得此物更加貴重了。
前麵幾個銜倒也罷了,無外乎是便利措置此番戰事的意義,但聽到鎮西軍節度使一詞後,吳玠便隻感覺腦中渾渾噩噩了,一夜之間想了很多東西,到了此時倒是半點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也就是此時,目睹著這位吳大將軍終究出帳,本就在中軍大帳與側帳之間等候的幾名軍士也是慌亂回身,然後直接奔至中軍帳前,奮力擂鼓。
而此時,翰林學士林景默又俄然出列,就在官家與吳玠之間立定,然後當眾撐開一張明黃色絹帛,驚得滿帳武將紛繁出列,到吳玠身後下拜……他們可不是文臣,下跪這類事情太常見了。
吳玠坐在主位侃侃而談,上麵立著的眾將,乃至於幾位中樞文臣則幾近無人不麵麵相覷,然後騷動之態,也愈發明顯。
以是,僅僅是半晌以後,吳晉卿便俯輔弼拜,先口稱惶恐……冇有再度下跪,是因為趙官家扶住了他……然後再口稱願為國度、天子效死。
換成王彥上位,這位八字軍統帥憑著鄢陵軍功早早建節,卻墨客氣頗重,以是非止西軍不平,禦營中軍中王德那一幫子人也會不平的。
“且自官家即位以來,高低一心,多次與金人決死,我軍早知金人畢竟也隻是人,可傷、可死、可潰、可勝,以是士氣漸盛……”
一念至此,心下決然的吳玠再也不去看身側趙官家的形貌(實際上是不敢看),反而直接對著帳中一樣神情寂然的無數軍將凜然出聲。“閒言少說,我在坊州時便日夜思考戰局,想著該如何與婁室相對……但思來想去,卻有一事始終不解!吳某鄙人,敢問諸位,婁室遠道而來,為何停駐白河以南數日不動?便是官家自長安出兵,至於此處,他也隻是毫無動靜,乃至於坐視我等安營紮寨,各路雄師安閒堆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