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玖一聲不吭，隔了好長一段時候，方纔對安閒不迫的胡明仲反問：“說到底，不過一句話罷了，如何那日便咬定了朕是懲前毖後兼有，本日卻又這般諷刺？”
“明仲為何當日不言？”
“韓良臣確切不止於此，便是暗裡生機，想起官家的文章，說不得也不敢再尋主子。”胡寅點頭承認。“當王彥呢？真能接受？晉王呢？魏王……”
此中，首當其衝的便是婆速路（鴨綠江兩岸），這一起居住著大量的渤海部落，也有很多高美人，女真到手以後，一向以女真核心部落仆散部駐守於此，在獲鹿身故的仆散背魯轉任萬戶之前，便長年擔負此路經略使……那麼此時的仆散部處於一個甚麼狀況，也是不言自明的。
趙官家的麵色終究和緩了下來。
“這就要說到剩下兩個原因了。”胡寅涓滴穩定。“官家，哪有臣子得了官家專許的私諫之權而不感激涕零的？那日臣實在本來已經感覺不對，卻被官家又一拳打懵了罷了。”
“謊話便是，臣當日便瞭然於心，隻是想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特地比及這篇戲謔之文寫完再來。”胡寅攏手而立，麵不改色。
“甚麼秦王玉觀音，甚麼張俊貪財，官家當時便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是要故事講這些人無歹意，無噁心，隻是脾氣一露乃至一個忽視便至於底下人家破人亡。”胡寅微微停頓。“臣在本年年節前後措置軍需事物時便想過……這麼傾儘國力兵戈是為了甚麼？是為了重致承平。可重致承平今後呢？”
趙玖微微一怔，到底是承認下來：“懲前之心是有的，但主如果毖後……故事也冇有那麼真。”
說的是，某位官家得勝以後，全據天下，四夷賓服，但憂心功臣居功生亂，常做敲打，因而寫文諷喻，成果諷刺到一個在太行上立八字軍的郡王的時候，這名郡王脾氣剛烈，直接服毒他殺，以證明淨，並將官家所寫故事公佈。
“是這個意義。”胡寅開闊承認。“不過，恰是因為臣內心曉得官家那份悲憫的意義，和操切之心，這才自偏自傲。但這件事委實不止於此……”
完整能夠想見，接下來，高美人很能夠會直接推動威脅到遼東要地，而東蒙古合不勒汗也將出兵進犯中京道，威脅遼西通道，趙官家巴望看到的那種不再破鈔兵馬就逼迫女真前後失據，主動暴露馬腳的戲碼即將上演。
但胡明仲隻做未見，而是持續言語明朗，安肅立於東風中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