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程禮揚向來冇有怪過她,回程的時候她煩惱本身賴床,程禮揚還笑著說:“冇乾係,能賴床是福分。我這麼儘力事情,不就是為了讓你想賴床就賴床嗎。”
程恩恩想站起來,腿剛一動,一陣劇麻。她保持著姿式挺疇昔,才撐著地站起來,踩著如同一根根針在紮的腳心,走到桌邊,拿起旅店座機。
下一秒,艇身右邊猛地一震,像被甚麼龐大的力量狠狠擊中,整艘快艇突然落空均衡向左邊翻下去。
程恩恩從登機後就閉著眼,腦筋裡卻冇有半晌是安穩的。一向睡不著, 失憶前和失憶後的,很多畫麵交叉閃現。
“她不會想不開,藏在房間裡……”範彪的話還冇說完,收到方麥冬的眼色,忙閉嘴。
“走吧。”
不曉得哥哥墜入海裡時冷不冷,有冇有驚駭。
她兩天冇進食了,喝了兩口湯,胃口翻開,饑餓感也隨之復甦了。
“從昨晚九點半進入旅店房間,就冇有出來過,也冇有叫過餐點,或者其他任何客房辦事。她特地交代過任何事情都不要去打攪。”方麥冬一五一十答覆。
手的來去帶起輕微的波紋,很快便被大海捲走,無聲無息地消逝,乃至不如風帶來的顛簸。就像當年一百多人葬身於此,現在也不剩任何陳跡。
前台雙手拿起兩張卡片,程恩恩又補了一句:“樓層高一點。”
司機是一個本地大叔, 蓄了一撇鬍子, 邊策動車子,邊從後視鏡掃了她一眼,說:“今個兒這天可分歧適去海邊啊,氣候預報有大暴雨, 你看外頭這雲, 頓時就得變天。”
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是一種渾身有力的虛脫感。窗外一片烏黑,偶爾閃過海麵反射的粼粼波光。
再閉眼也睡不著了,天還冇亮,她下床,走到海景陽台,看了看遠處的海麵。
“程蜜斯,這是為您籌辦的打扮,已經洗濯潔淨並熨燙整齊。”
像是翻開了一個開關, 太多的影象一下子從密封的匣子衝出,爆炸式的資訊攝取, 大腦一向處在高強度的運轉當中, 太陽穴突突地跳, 一陣一陣的疼痛。
她不會輕生。
小哥內心一緊,忙打起精力盯著她的行動,恐怕她一不謹慎尋短見。開打趣,人如果在他的船上出了事,那他除非跟著跳下去,不然不管如何也洗不清了。
她的嗓子有點啞,開初覺得是剛睡醒,但這會兒完整冇有好轉的跡象,大抵是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