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不信他能嚐出個味兒來,不過是在我這裡消磨消磨,免對那肅麵鬼帝罷了。待得這一壺茶被他咕嚕嚕糟蹋完,終因而要走了。
“歸去複你的命去,本君見你閒得很啊,不若我親去跟鬼帝說說?”
“嗯,”我往前廳走去,轉頭對他叮嚀,“本日主子我表情不錯,沏一壺茉莉來吧。”
“仙君你,桃止還是明白的,當日那味您不也是受不得?何必再來一次!”說完便抬頭灌下那杯茶,我甚是嫌棄,白瞎了一張好麪皮,隻知囫圇吞棗。
我挑挑眉:“老嫗,冇見著,不過美人,倒是見了一名。”
我睨她一眼:“你個小鬼精,作弄上癮了不成?”
“有風自來,鈴自搖擺。你這般點到東鬼帝親身來提你歸去,也是聽不到一個響的。”我在他方纔臥坐的草蓆上坐下,見他還是那不端莊的施禮樣,隔空拍直了那蝦背:“你這一禮,不如不可,我倒是想看看,若我是東鬼帝,你當如何拜見。”
要說此人界浮山,我耳聽也不是一兩次了,說是幾百年前俄然仙氣大盛,山頂有紅、黃、青、白、玄五色鳳凰盤桓數日不散,引得百鳥朝鳳,在人間可謂奇景,這浮山便漸漸成了人間瑤池,數百年來,求仙問道者必上此山,隻是成果如何,我也不屑於多問。但現在浮山道人擅言我光陰居,不管來意為何,我都要去探一探的。
雖是不樂意從樹上起來,但是東鬼帝向來多事,我總要見一見。幸虧桃止是個麵淨的小鬼仙,看起來甚是姣美,人也成心機,這千把年來,我們也算是很多打交道,既是熟人,那該是要泡杯花茶好好接待。
我抿了一口茶,嗯,是不錯:“你竟不怕我再與你一壺瑞金?”
“不了不了,仙君請便!桃止這便走了!”說完便冇了影,看來是真的怕。
下次還是再尋個劣茶好了……
“天然,甚麼時候你要與我換光陰了,它便就為你響了。”我負手陪他出得店去,外邊的大道上確然是滿眼的曼珠沙華,開的殘暴。我疇昔撫了撫,花妖曼珠便現了形,妖豔不成方物,扭了扭腰肢問我:“主子可有事交代?”
桃止倒是不在乎我的嫌棄,抹了把嘴巴問我:“仙君本日可見著一個老嫗?”
唉……定是又與我問那美人的事兒,真真是不得歇。這冥界的人總也這般忙活,不過是在鬼門關轉了圈,半步還未踏進呢,就巴巴上趕著來尋,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