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殿極其寬廣,一架龐大的山川屏風鵠立,美好動聽的曲調從屏風後傳來。東靈山在四族當中以清雅著稱,現在亦是明月珠璧,暉映一殿。

“你是說他是阿誰孤介又古怪的蒼黎後嗣?”桓寧吃驚,聲音都不自發大了些。

她身邊坐著天界最嚴厲古樸的辰南上神,以這位尊神的職位,即使天君大婚也不能教他挪動半步,不過他恰好來了。

這麼一說,倒是讓陸臨麵色伸展很多。仙侍也不好說甚麼,隻得往這小案上奉上雙倍的酒菜。

鳳君桓寧深深歎口氣——

陸臨點頭,也說不清那種感受,的確是——

謝拂池與他一併往正清殿走去,不時輕提一下方纔清算姬羽時被劃破了一小角的紗裙,試圖將這一角藏在身後。

話是這麼說,陸臨卻安靜下來,竟不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忽覺一道冷冽視野自上方落在身上,貳心中一凜,遍體生寒。

落日已落,再無可賞。

“哈哈,如何能夠,謝拂池戔戔一介凡仙,陛下如何會把她安設在這個位置上?何況她哪有這般姿容?”

桓寧儘量避開這位尊神的目光,被他看上一眼,隻怕會胃口全無。她漫無目標地掃視著,終究落在上席中一名少年神君身上。

陸臨對這些不感興趣,聽到身後有人悄悄問道:“這是哪位仙子?生的這般風韻?”

她喜滋滋地昂首,“都雅一點了嗎?”

謝拂池掃視四周的景色,一輪紅日沉於山巒千裡雲靄之間,夕照掙紮盤桓,終寂於夜。

久而久之,很多人都以為,這位將來帝君脾氣孤介冷酷。隻是徹夜一見,他端倪精美,神情分散,描述舉止都非常安閒有禮。

而神君的目光隻是在她麵上漫不經心腸掠過,冇有涓滴逗留,彷彿她與山間草木無半點辨彆。

謝拂池迷惑道:“你看甚麼呢?”

謝拂池一向覺得,能脫手的事就不必多廢話,何況她一介凡仙,東靈山的光她沾不上,總不能人也揍不上,那樣實在太遺憾。

廣袖搖擺,翩然驚鴻。

燈火光輝中,幾位身份超然的帝君神君都隱在上座,鮫紗垂落,隔開空間。雖是宴席,但描述端莊,不成久觀。

發覺到甚麼,神君自雕欄處回眸,許是天氣昏沉,顯得他雙眸顯出淡淡的銀灰色,不複烏黑空靜,倒有幾分清寂。

誰讓青帝陛下是他的關門弟子呢?

陸臨最討厭酒氣與噪音,等會如果被他們灌醉,不曉得要做出甚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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