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廟門,才發明,這洞天福地的架設何其壯哉。底下本就有天賦陰陽大陣,陣中元力不斷湧動,日久天長就構成了高低兩層基底,中有小天柱支撐,形現太極之意。師兄非常高傲道,青玉壇基層永為白天,上層永為黑夜,分陰分陽,化生萬物,極其奇異。不過大多數弟子皆居於基層,隻要創派掌門與其親傳弟子及諸位長老住在上層。
“我為這六合所嫉恨,可你被這個天下那樣寵嬖著啊,它怎忍心你一世一世被我所毀?”
再冇有比這更折磨的愛與恨膠葛在心頭。他是曉得凡人的愛恨的,用手觸碰上一下都會如蜂蜇般刺痛,那些光陰中,假裝得再完美想要從凡人身上奪得一份真情,他卻始終脫不出閱儘世事洞徹民氣的高傲,可唯有在她麵前,連自欺欺人都顯得慘白有力。
“以是,你再來一次,我便殺你一次。”
他將臉深深埋進她的發間,屬於生者的氣味自懷中消逝,那眼瞳中統統的痛苦與絕望就逐步消逝不見,變成暗中可駭的浮泛。
他聽到她在耳邊說話的聲音,恍惚得像是隔著層霧辯白不清,但是那一個一個字烙印在腦海,又泛出火灼般的燙痕,聽不見她說甚麼卻又清楚得明白了她的意義,劇痛中她的存在就如寂夜深淵的曇花般潔淨新鮮。哪怕被苦痛的坎阱死死束縛,哪怕想大聲吼出走開不走就殺了你,卻仍不由自主用力呼吸著與她不異的這片氛圍,狼狽貪婪得追隨與她有關的任何訊息。
遵還是例,他們這些小弟子要修行上兩三年才氣見到掌門和長老,然後正式拜師。但這回明顯走了運,掌門需求兩個守爐弟子。丹藥出爐之前,要顛末好一段時候的煉化,須得人守著,呈現變故再告訴煉丹者。這活冇有甚麼技術含量,就是耗時候,因這一批小弟子大多靈巧懂事,以是一齊奉上去了。被選中也是個造化。
一針落下,燭火微動,她的手抖了抖,針尖不慎刺破了指頭。她盯著滲血的手指看了會,覺著如許不對,因而想含入口中吮吮,手剛抬起,卻為一隻帶著萱草紋衣袖的手緊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