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阿青出事了!!
徒離想也不想破出步地,底子顧不上鬼怨之氣襲身,以極快的速率穿過姑獲鳥群,直直往外衝去。鬼鳥竟也不追,它們仍然在奮不顧身前赴後繼得衝撞著主動修複完整的步地。
他驀地昂首,望向某個方向,隻感覺肉痛難忍。那痛苦狠惡至此,幾近要崩散道體。
正如徒離所料,他隻往東邊過了冇多久,身後翅膀撲扇的聲音便更加清脆。那團滿盈著暮氣的怨魂如跗骨之蛆,直激得他道體寒毛直豎。現在正值午後,離傍晚入夜時分都還遠著,如此白天,那鬼怪竟也暢行無阻!
但是,這神通能困住它之軀體,卻阻不住鬼霧滿盈,擋不了鬼音襲耳――越聞越感覺受這聲音影響太深,乃至冇法節製本身,徒離兩眼青魅之芒閃動,衣發瘋舞,實不堪忍耐,乾脆一把抓起懷中鬼童,作出驀地欲摔之姿。
未幾久,身後被激憤的淒厲之音更甚,明顯是那些鬼鳥已然擺脫妖網,澎湃而來。
“你如何不死了呢?”徒離負手盯了他半晌,眉宇深得將近打結,“活著也是場折磨。”
強忍著勃發的肝火,翻開那鶴妖的翅膀,一低頭,就正對上鶴妖死也要護著的鬼童的眼。
便見著,那鬼哭驀地戛但是止。就像被掐死了喉嚨般,轉眼皆無。
徒離趁著這個間隙,強轉妖力運轉道體,遣散侵肌的戾氣,心知這網困不住它們太久,扭身便往泉眼飛掠而去。
顫抖著嘴唇伸手探入胸口,拽出本身的本體,視野剛觸及蘭花暗淡頹萎的光彩,瞳孔便是驀地一縮,緊接著就有些渙散。
雖說這群山因月眼泉之故,陰氣濁氣之盛時候少有,更有千年巨木遮天蔽日,但畢竟豔日當頭,陽氣腐蝕,鬼怪妖物皆不得不避之……徒離與那鶴妖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畢竟是妖,姑獲鳥群倒是鬼!可見,這追兵多麼奇特多麼不凡。
月眼泉直麵中天,少植栽反對,現在豔陽高照,陽氣灼烈。徒離心念盪漾間,那紮根在潭水深處疏美的本體蘭花亦是冇法安靜,連水麵泛過的每一道波紋,都像是帶著殺意。
小小的繈褓中,皮膚慘白如紙,血肉削瘦剩骨,不哭也不鬨,隻是那麼無神得看向火線。兩顆眼球都充滿著深深的病態的白翳,通身的鬼氣稠密得讓四周的草木都逐步枯萎。鶴妖衍生的腐毒竟對他冇有任何影響!這還是活人麼?!連徒離都要忍不住心中一怵。
鬼童隻是那樣看著他――不過是保持著“看”這個行動罷了,對外界的統統意向都冇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