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無言以對,舉杯道:“且先喝酒,待我好生思謀再作定奪。”

陳操之天然是唯唯稱是,內心完整明白慕容恪的籌算,因苻堅出身的謊言,慕容恪料定關中必起亂端,他要一心對於氐秦,以是要與晉國締盟,秦使席寶已被他趕回長安,秦、晉和盟不成,這是慕容恪處心積慮要達到的目標。

沈赤黔、蘇騏聞言頓時內心涼了半截,卻見陳操之又含笑道:“慕容恪為人沉毅漂亮,甚少意氣用事,我料他會作出精確挑選。”

慕容恪聽陳操之說得斷交,他自不會就此讓步,淡淡道:“我大燕必將囊括天下,到當時,陳洗馬以我大燕高官下江東、拜宗族,豈不是衣錦回籍。”

在太武殿外,陳操之看到了袁宏袁彥道,胸口碎大石,心中篤定,這時不便扳談,淺笑罷了。

陳操之神采不動,還是溫雅安閒,說道:“太宰位高權重,操之若想與太宰為敵,實乃蚍蜉撼大樹好笑不自量,即便是清河公主是否下嫁,也在太宰一念之間,操之實無能為也,既然如此,豈不是與太宰惜才留人之初誌相違,太宰何必作此損人倒黴己之事?”

陳操之見袁宏神采慎重,心中一凜,忙問:“袁兄請講。”

慕容暐此次以昌大國禮訪問陳操之與袁宏,尚書令陽騖宣讀慕容暐旨意,不過是燕、晉兩國和好,以現有邊境為界,互不侵犯,更調派侍中皇甫真作為燕國使臣隨陳操之、袁宏赴江東,共議兩國和好之事。

袁宏遲疑了一會,終究開口道:“子重,我在建康聽得一事,想必你情願曉得——”

當夜,袁宏與陳操之同居冰井台,問起江東諸事,袁宏說了三吳大旱嚴峻,他六月尾在建康時,都還冇有降雨動靜傳來,哀鴻逃荒,有動亂之兆——

陳操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太宰求賢若渴,不以鄙人鄙陋,擬以許昌城來換我錢唐陳氏一族,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太宰未考慮到晉朝廷對此事的反應,晉朝廷雖僻居江左,但持續了南渡前的正朔,乃是王朝正統,鄙人隻是戔戔一介次等士族後輩、官位寒微,太宰慎重其事以城換我族人,這在晉朝廷看來是對其熱誠,因為許昌城本就是年初貴國大將慕容塵侵犯我大晉得來的,以是,一旦太宰傳書至建康,那絕非我陳氏一族之福。”

慕容恪眉鋒一聳,眼現厲色,森然道:“你將以駙馬的身份與本王作對?嘿嘿,隻怕不敷資格。”

因燕國侍中皇甫真要同業去建康,少不得要籌辦一番,陳操之固然歸心似箭,也隻能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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