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首挺刀斜睨古墓畔的慕容暐，慕容暐衣冠不整，神情頹廢，惶惑如喪家之犬，那裡有半點天子的威儀，乃嘲弄道：“本日倒是怪事很多，方纔碰到數人，自稱是樂安王，還不是被爺爺一刀殺了，現在又冒出自稱天子的，孃的，你覺得你說你是天子，爺爺就不敢殺你了！”號召眾賊：“孩兒們，上！”
這下子受命追擊的數百晉軍都直了眼，騎軍勒馬，步兵立足，都忘了這些流亡者已經一分為2、另一隊已敏捷逃逸——
眾女齊聲呼應，“鳳凰”之聲響徹拂曉前的鄴東郊野，這時，緊追不捨的晉軍便看到，那些有著葫蘆般美好背影的鮮卑女軍人悲叫“鳳凰”以後便一齊滾落鞍下，倒地不動，每民氣口都插著一把銀魚小刀。
眾軍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時隻要有誰大呼著撲上去，那麼其他軍士就會簇擁而上，但北府軍的嚴令無形中束縛著他們，無人敢率先犯令。
左衛將軍孟高揮刀力戰山賊，一麵大喊：“艾將軍，你護著陛下先走。”
正這時，火線軍士捉得幾個負傷的山賊來，這幾個山賊恰是午後與孟高、艾朗爭鬥時被傷的，見到大隊軍馬，天然是連連告饒——
“啊！”慕容暐大驚，執掌燕國軍權的大司馬慕容臧死於山賊之手，這真讓他欲哭無淚啊！
穆寧蒙卻不上馬，脆聲道：“我等是大燕中山王所工頭隊——”說著，驀地掉轉馬頭，往東急奔，其他胭脂軍人也跟著縱馬逃竄。
……
山賊道：“一個多時候前有幾個自稱是天子的往曲周逃去了。”
燕主慕容暐初出鄴城時，身邊猶有衛士千餘騎，但是一過西門豹祠，上庸王慕容評等人便各自散去，怕人多引晉軍諦視，比及過了北漳河，慕容暐身邊就隻剩下左衛將軍孟高、殿中將軍艾朗及衛士十餘騎，連夜逃至福祿，覺得甩開了晉軍的追兵，解鞍依道旁古墓安息，山賊二十餘人俄然衝至，意欲擄掠，孟高大喝：“天子在此，汝等宵小不得無禮！”
但中箭落馬的女軍人沿路不斷，“鳳凰鳳凰”的叫聲此起彼伏，馬蹄雜遝，追騎漸近，慕容衝已辨不出叫他鳳凰的誰是誰，隻是大呼道：“我記得你們，我記得你們，我喜好你們——”叫著叫著，聲音沙啞，淚流滿麵。
如許，那中箭落馬的女子就死而無憾。
慕容衝聽到叫聲，曉得他的一個女軍人墜馬將死，便叫一聲阿誰女軍人的名字，叫道：“我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