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日,褚文謙調用官庫擴建縣舍案、魯氏冒注士籍案一齊告終,褚文謙免官、本來一向拘押在縣縲絏的魯駿判放逐廣州為畢生苦役,因為褚儉是六品丞郎,王劭無權措置,還得稟報揚州刺史和吏部,王劭的判詞建議將褚氏從士籍中除名,褚儉削職為庶人――以王劭的資格和名譽,這兩項訊斷建議定然會被采取,錢唐士族還是是八姓,隻是褚氏被剔除,代之的是新興士族陳氏。
陳操之淺笑道:“嫂子、潤兒,我在玉皇山不能給你們籌辦彆的禮品,就畫了兩幅送你們。”
小郎的眼神幽深沉寂,看著就讓人放心,丁幼微含笑道:“好,嫂子很歡樂。”
褚儉有些慌亂,說道:“王內史明鑒,褚某所言件件失實,陳流與魯氏家主同歸於儘之事、陳氏威脅我褚氏割讓二十頃良田之事,王內史派人一查便知,當然,陳氏會抵賴、會狡賴,但究竟如此,不管如何也是竄改不了的。”
丁幼微內心“怦怦”跳,的確畫得很象,並且那種文雅溫婉的氣質表示出來了,自客歲顧愷之來陳家塢以後,小郎的人物畫技法真是應用得純熟純熟了,但讓丁幼微心“怦怦”的卻不是這些,而是畫中人左耳邊、脖頸上的那粒小痣,雖隻是淡淡的、如有若無的那麼一點,但丁幼微卻曉得那就是一粒痣,因為她左耳邊就有那麼一粒,攬鏡前後輝映能夠清楚地看到,現在,小郎卻把她這個小痣都畫上去了,這當然是一個畫師應有的察看才氣,但丁幼微還是感覺有些羞怯――
王劭麈尾一拂,問:“褚丞郎,另有何話說?固然說,我都聽著。”
王劭則持續留下審案,魯氏冒注士籍案客歲就已鞠審過,除了魯氏與褚氏之間的來往乾係被決計諱飾以外,其他案情都很清楚,褚儉早已派人打單過魯氏的幾個知戀人物,說魯氏若敢胡亂攀扯就將被貶入丹書隸籍,隸戶來源於俘虜和罪犯,戶籍用赤紙,就是所謂的丹書隸戶,最為卑賤,若被貶入隸籍,那真慘痛至極了,魯氏天然不敢多說甚麼,並且把褚氏拖下泥潭對他們毫無好處,而褚氏不倒,今後還能夠關照魯氏一些,對於這點,魯氏族人還是明白的,以是王劭的屬官傳審他們時,都絕口不提冒注士籍與褚氏有任何乾係――
褚儉掙紮著坐起,他曉得這回完了,褚氏完整完了,誰也救不了褚氏、溺水將斃而最後一根稻草也從手裡溜走了,陳操之,你不是說以直抱怨嗎,你這是落井下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