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三人從速向桓溫見禮,入廳中坐定,幾案筵席已然備好,除了侍女以外彆無彆人,看來桓溫本日是專請陳操之三人的。
這是一把環首大刀,刀身長達三尺餘,柄亦長三尺,桓溫起家綽刀在手,燭光映照,刀鋒如雪,手握大刀的桓溫很有赤壁曹操橫槊賦詩的豪氣,大聲道:“此刀便是荊州幕阜山新采鐵石所煉,新式風箱高爐鍛造,摺疊百鍊,鋒利非常,我將持此刀滅氐秦、除慕容,建不世功勞、名垂百世。”
謝道韞道:“子重為家屬計、為迎娶陸氏女計,是甘冒風險、不辭艱钜的。”
陳操之非常歡樂,鋒利耐用的兵器終究開端鍛造了,東晉的兵力將大為加強,雖不見得僅憑矛利盾堅就能北伐勝利,但起碼增加了一統中原的成算。
正月二十七日辰時初,陳操之、顧愷之一行近三百人離了顧氏莊園,達到曲阿是次日傍晚,這夜陳操之彆離給左民尚書陸納和三兄陳尚寫了手劄,給三兄陳尚的信主如果說他此次未把三嫂和小侄兒帶來,因為三嫂母家有些事,以是籌辦年底與幼微嫂子一起來,當時陳氏在秦淮河邊的宅第東園也應當完工了,正可入住,畢竟女眷來京還借住顧府不成體統;寫給葳蕤之父陸納的信則是細說了在會稽土斷時與陸俶的牴觸,請陸使君諒解,更請陸使君奉勸大陸尚書,為家屬流派計,莫與桓大司馬對抗,近聞陸禽又與天師道盧竦來往密切,盧竦乃禍端,宜自警戒。
桓溫年命軍人持環首大刀下去,對謝玄道:“我重幼度之才,你入荊州為我弟桓豁的行軍司馬恰是我的安排,梁州刺史司馬勳久有反誌,汝為南郡相、朱序為江夏相,一旦司馬勳謀反,即與桓豁一道起兵征討,我曾言謝掾年四十必擁旄仗節,然若不立軍功,何能至此!”又問:“幼度下月中旬能到差否?”
謝道韞沉默不語。
謝道韞道:“待見過桓郡公以後,若無甚要事,便早些回建康亦無妨,阿遏還要去揚州呢。”
謝玄因阿姊謝道韞之事,這兩日悶悶不樂,離了曲阿縣,對謝道韞道:“若不是桓郡公征召甚急,不然我們應先回烏衣巷拜見了叔父、叔母再去西府的。”
陳操之給陸納的信采取春秋筆法,寫得很委宛,不會讓陸納有受後輩經驗的尷尬之感,寫好後命來德把信交給板栗,板栗自會找機遇把信交給其妹短鋤、遞到陸葳蕤手裡的。
謝玄心道:“子重即便做了黑頭公,也不見得能娶到陸氏女啊,古來有未曾婚娶的三公嗎?”又想:“若子重想娶我阿姊,不知三叔父、四叔父可會承諾?隻怕也是很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