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籍土斷之前,褚褚召侄兒褚文彬至吳郡暗害了兩日,決定藉此次土斷讓錢唐陳氏就此一蹶不振,就比如陳操之對於魯氏那般,現在以其矛來刺其盾。
三月初七,陳尚從建康回到錢唐,恰是錢唐土斷檢籍風雨欲來之時,這日午後申時初刻,陳尚風塵仆仆趕回陳家塢,應門的獨臂荊奴說族長伴隨丁舍人、另有陳族長去玉皇山與操之小郎君商討大事去了,陳尚倉促去南樓拜見了母親,便即去玉皇山。
丁異道:“來福有子三人,此中兩個已立室,就要另算戶口,就是三戶。”
兩年來的各種艱苦化作幾滴清淚,落在麻衣上,此時陳操之最大的遺憾就是母親不能親耳聽到這個好動靜,若母親健在,那可有多歡暢啊!
劉族長點頭道:“我兒尚值也想到了這一點,早幾日便派人去郡上、州上了,還寫了手劄向陸使君申明此事。”
丁異也是由衷的歡暢,很為本身獨具隻眼、賢明定奪而高傲,客歲如果因幼微回陳家塢而與陳操之鬨翻,那麼本日得知陳氏入士籍豈不要悔怨死,現在,丁氏與陳氏的姻親乾係是非常安穩了,想起陳操之客歲說的話:“――我錢唐陳氏必能紹繼穎川郡望,迴歸士籍,毫不會讓丁氏名譽受損,應當是與有榮焉――”
――並且吳郡的流言想必已鼓吹到了建康,以陸氏族長陸始的偏狹和剛強,必定會對錢唐陳氏大為憤恨,陸始身居五兵尚書,位高權重,在建康是有影響力的,定會設法禁止錢唐陳氏入士籍,至於陸氏思疑漫衍流言的是他褚儉,那也僅僅隻是思疑罷了,隻要壓抑住了錢唐陳氏、不讓陳操之出頭,褚氏這點壓力還是要接受的。
褚儉自客歲玄月暫代吳郡太守之職以來,很想有所作為,搞出政聲來能正式受任吳郡太守也不是冇有能夠的事,陸納去官都已經半年了,朝廷還未任命新太守,這豈不是表白他褚儉大有機遇?同時,褚儉也感到極大的危急,陸氏家屬因陳操之與陸葳蕤的流言而遷怒於他,這是褚儉始料不及的,陸氏不恨陳操之卻恨他,真是豈有此理!
陳尚來到玉皇山下,天已傍晚,朝霞如火,鬆柏蒼翠,淡淡青嵐如煙似霧,守墓的陳操之更象是山中隱士,一起表情盪漾的陳尚至此反倒平心靜氣了,心想:“爹爹與丁舍人、劉族長來和十六弟商討甚麼大事,竟連丁舍人都屈尊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