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問:“三叔父如何說?”
謝道韞明顯感遭到了弟弟無聲的壓力,道:“阿遏,到書房坐。”揮手讓婢女退下,不需服侍。
謝玄道:“那倒是冇有,不過聯絡起阿姊清談拒婚之事也不難猜啊。”
“錚錚淙淙――”
謝道韞淡淡道:“女子為官,雖離經叛道,但並非肮臟醜事,若我為朝廷立下功勞,如何會損及家聲!有晉一朝,狂放之士多有,我雖身為女子,矗立獨行一回有何不成?”
謝府門役挑著燈籠迎了出來,謝玄命府役先不要轟動四叔父謝萬,他徑去後院,走過聽雨長廊,來到阿姊謝道韞居住的小院,院牆表裡垂柳依依,現在是四月中旬,阿姊手植的薔薇應是盛開著,晚風中花香襲人――
陳操之自謝玄去後,感受有些心浮氣躁,在院中練了一遍五禽戲,又回書房畫姑蘇園林,聽到謝玄再度來訪,便命小嬋烹一壺茶,然後退下,與謝玄伶仃長談。
不知為甚麼,謝玄落空了先前的沉著,語帶肝火。
陳操之道:“二人同心,其利斷金,我必能娶陸葳蕤為妻,至於令姊英台兄,我隻當她是老友。”
“阿遏返來了嗎,請進。”
四十7、隔簾花影
這曲子是謝道韞從陳操之處得來的,謝玄曉得陳操之還把嵇康的《長清》、《短清》琴曲改譜成了豎笛曲,在吳郡時他曾聽陳操之吹奏過,這時不由想,若阿姊的蕉葉琴與陳子重的柯亭笛合奏此《長清曲》,應當是極美好的吧?
謝玄離姑孰回建康之際,桓郡公曾叮嚀謝玄務必把陳操之、祝英台二人請到,謝玄一起上左思右想,阿姊去西府為官是毫不可的,但該如何壓服阿姊?
陳操之道:“幼度,你我厚交老友,有話直說,莫要弄得不時候刻如辯難。”
謝道韞心“怦”的一跳,神采不動。
謝玄道:“家姊曾對子重承諾過,要與子重畢生為友,家姊所拘束者,與子重為友亦不成得也,這纔是家姊甘冒天下之大不韙要退隱為官的初誌。”
陳操之墨眉蹙起,沉默不語。
陳操之遊移了一下,問:“幼度要我做些甚麼,勸說令姊撤銷此念?”
謝玄跟著阿姊謝道韞進書房坐下,看著阿姊剔亮燈芯,纖細的手很穩,顯得內心篤定,開口道:“阿姊,我還未及去見四叔父――”
謝玄察顏觀色,愈發必放內心的猜想,問:“阿姊選到了冇有?”
謝道韞是長姊,也能夠說是謝玄的半個教員,一貫峻厲,謝玄現在雖已成人,但對這個長姊仍然畏敬有加,當即微微躬身道:“阿姊,桓大司馬征辟祝英台為府掾,文書就在我這裡,一同征召的另有陳操之,明日我就要去知會掌管典選的尚書吏部郎王蘊,將二人在吏部列籍在冊,今後就是朝廷官吏了――”停頓了一下,問:“阿姊為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