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點點頭，說道：“赤黔遴選的那兩名軍士辦事很得力，他二人漫衍流言後現在應當已經出鄴城渡河回洛陽了，這二人要重賞，並予以擢升。”
另一名大夫提出疑義：“敢問陳洗馬，五石散主治傷寒，但太宰之疾並非傷寒，若不問病情，一味服散，可乎？”這是對城中傳言江東陳洗馬以一劑五石散包治百病之說表示思疑。
陳操之問：“汝二人覺得太宰所患是何疾病？”
慕容衝道：“那好，三今後我再來。”說罷便歸去了。
陽騖笑道：“欲人不知，莫若勿為，苻堅之母苟氏幼年風騷，二十七年前在西門豹祠與祠祝通姦有孕，遂以夢與神交為遁辭，竟然真被以為是神蹟，更有傳言說苻堅出世之夜有神光自天暉映其庭，又有‘草付臣又土王鹹陽’的讖文，這都是苟氏的造作，然神明豈受其欺，故顯聖彰顯其惡跡，老夫料秦國必亂，此太宰用兵之時也。”
兩位醫官麪皮紫漲，卻又不敢發作，隻是道：“願聞陳洗馬高見。”
因寶珠玉蘭又想起陸葳蕤，陳操之不由寄情於筆端，將這一枝天女玉蘭畫得分外有情。
冉盛、蘇騏都很奮發，秦國要大亂了，秦主苻堅疑似私生子，那些氐人貴族本就對苻堅重用漢人、壓抑氐人非常不滿，這下子傳聞苻堅或許並非苻雄之子，定然要反叛了——
陳操之便不再多說，告彆出府，與冉盛、沈赤黔、蘇騏四人騎馬回冰井台寓所，路上，沈赤黔問：“陳師，秦主苻堅的傳言已經傳播開來了吧？”
慕容恪微微點頭，承認陳操之所言。
慕容恪沉思道：“此固然天賜良機，若失之則太可惜，待我細細策劃，征調許昌、河陰的慕容德、慕容塵所部，歸吳王統轄，為伐秦作籌辦，此事不宜過急，若攻之太急，氐人反而分歧對外，緩之，其自相攻殺矣，當時我再上出師表要求伐秦。”
慕容恪驚笑道：“竟有這等事，陽公固然雅博。”
三今後，天女木蘭畫成，慕容衝來取畫，獎飾陳操之畫得好，興沖沖便回宮去了。
陳操之緩緩鋪紙調色，構思畫作，看著那一枝潔白純美的天女木蘭，油然想起句容花山的寶珠玉蘭，這兩蒔花頗多類似之處，隻是寶珠玉蘭有紅、白兩色，既純粹又嬌美，芳香彌久，而天女玉蘭隻是純白一色，很有北國冰雪淩北風韻——
陳操之含笑道：“隻是疑似嗎，如此治病，難道誤人！”
……
慕容恪皺眉道：“本王尚負兒歌之譏，朝中有掣肘之累，取一洛陽猶無功而返，如何能舉傾國之兵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