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萬見陳操之凝神看那幅廢畫,便道:“操之與顧愷之同為河東衛協弟子,也精於繪畫,莫非是想挽救此《蔣陵湖春曉圖》否?”
陸葳蕤歡愉得想跳起來,坐在那邊十指互絞、心潮起伏,盯著畫中三島癡癡入迷,俄然站起家來道:“孃親,我到後園逛逛。”緩慢地出了張文紈寢室。
陸納自昨日大中正訪談後對陳操之原有的一些不滿消減了很多,他感覺陳操之是真敬愛好葳蕤的,並非是妄攀家世,想借陸氏上位,但這些事陸納也隻是放在內心想想,他冇有順從兄長和全部家屬的勇氣,他不能把葳蕤下嫁陳操之,這是很無法的事,此時傳聞陳操之來訪,心道:“陳操之該不會是請謝萬來講情,想向葳蕤求婚的吧!”
陸納自不會回絕,自展《桓伊贈笛圖》與謝萬撫玩。
陸葳蕤應了一聲,小舟“唉乃”而去。
一邊的張文紈見陸納皺眉不語,那管事還在等著叮嚀呢,便道:“夫君,見見陳操之又何妨,就當作若無其事事,和之前在吳郡時一樣不就行了。”
陸納便道:“操之隨便增改便是,歸恰是幅廢畫。”
陸葳蕤頓時記起本日已經是仲春十九,前次說好本日傍晚要派板栗去顧府問訊、問陳郎君何日去東山寺的?
陸府後園便是橫塘北岸,張文紈出了後園小門,就見一艘雙槳劃子已經離岸數丈,兩個仆婦操舟,陸葳蕤與小婢短鋤端坐在船頭。
對陳操之的賞識,謝萬也是發自肺腑,並非虛假作態,但前提是不要損及他謝氏的好處,以是說謝萬實在與陸始無異,比之暖和重情的陸納更重浮名。
張文紈安撫道:“陳操之隻是普通禮節性拜訪,他不是說讓你再等他三年嗎,以是不會是現在來求親的,你不消擔憂他遭回絕、受冷酷。”
陸納傳聞謝萬是來求覽《桓伊贈笛圖》的,便道:“此圖藏於我書房,謝常侍要賞看,便請去我書房陋室一觀。”叫過一名小僮,讓小僮先跑去書房讓張文紈與陸葳蕤回內院去。
陸葳蕤道:“但是孃親,如果二伯父這時闖出去就不好了。”
張文紈不知出畫上呈現了甚麼竄改,葳蕤竟歡愉得臉頰通紅,便過來一看,也是又驚又喜,笑道:“這是陳郎君的手筆,陳郎君把你這幅畫救返來了。”
陸葳蕤點頭,輕聲道:“朝湖裡丟一塊石頭吧。”
陳操之淺笑道:“此三神山也,蓬萊、方丈、瀛洲,山在虛無漂渺間。”